这场战事的战术布局是陆呦和几位将领早就商定好的,可任何事情都有意外,更别说是战争了,因而,陆呦也同样紧张。
可能是对方真没有防备,一来想不到大周会在除夕夜偷袭,二来也想不到人会从天而降,因而,第一批进城的士兵仗着手中的十字弩很快干掉了守城的那几个仍在睡梦中的契丹士兵,从而打开了城门。
这一仗,大周再次完胜契丹,非但如此,也捉住了契丹的几位将领,其中也有一位一品大将军。
天亮后,陆呦坐在保州城里的守备署里给皇上和颜彦各写了一封信,随后命人飞鸽传书进京了。
颜彦是大年初二进宫给太后和皇上拜年时才知道保州被收回的消息的。
无独有偶,陆呦这边刚把保州收了回来,那边也传来陆鸣收回并州的喜讯,且陆鸣也俘获了一位二品大将军。
这下李琮也有了和契丹谈判的筹码,一品大将军外带一个二品将军可以用来交换陆端,契丹太子和那两位周家家主暂时仍可以扣着。
令颜彦意外的是,这一次契丹很痛快地答应了交换条件。
消息传来,颜彦似乎有点明白了周禄的真正用意,他压根就不想把这位契丹太子交换回去,所以才会在抓到陆端时提出要用契丹太子和周家两任家主交换,明知道这个条件大周都没有答应,他在几个月后仍提出再加上一个颜彦,可见他的目的绝不是想促成这件事,只是做给外人看罢了。
如此一来,颜彦有几分确定周禄的契丹皇子身份了,他奔的想必就是契丹的那张龙椅,这样的人,会是她的穿越同行吗?
颜彦仍是不得而知。
陆端是在二月底回京的,他被抓时已经受了伤,且这半年时间一直被对方关在牢房里,因而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为此,陆竚和陆呦从边境把他接回来之后直接命人送他回京休养。
而陆端回到京城后,见过母亲和妻子,没等细谈,皇上打发人来接他进宫了。
从宫里出来,回到陆家后,陆端把陆老太太、朱氏、颜彧叫到了一起,把屋子里的下人撵走了,这才开始审问这桩私情案件的始末来。
陆端先审的是颜彧,问她当年究竟是如何和陆鸣私定的终身,两人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又是怎么算计的颜彦。
颜彧本不想开口,可一看陆端脸上隐藏不住的怒气,再加上陆端已经进宫见过皇上了,想必也是瞒不住的。
于是,颜彧开口了,从陆鸣到颜家给他们姐弟几个做私塾先生说起,说陆鸣除了给他们授课,还会教他们写诗和画画,也点评他们的诗作和画作。
有一次,颜彧突然心血来潮,想逗逗陆鸣,便故意拿着颜彦的诗稿画稿和自己的混在一起去见陆鸣,想听听陆鸣对颜彦的真实评价。
见陆鸣对颜彦的才学很是欣赏,对自己的画作诗作却有点不屑一顾,颜彧赌气骗他说,那些好的是她的,不好的是颜彦和颜彤的。
陆鸣信以为真,从此后看待她的眼神果然和别人不一样了,两人经常会在一起探讨些诗词画作什么的,不知不觉,两人的关系就走近了。
“我问的是你们两个如何私定的终身,谁先开口的?”陆端吹了吹胡子,瞪眼问道。
“是夫君先暗示我的,说是可惜造化弄人。于是,我们就商定,各找各娘,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法子成全我们。。。”
朱氏听到这忍不住插嘴了,“胡扯,我听鸣儿说的是你缠着他,他没法,才来找我的。”
“才不是呢,我没有缠着他,我们两个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所以才会想着求大人们成全,可我娘说,这门亲事是太后做主订的,绝无退亲可能,后来,这个冲撞的主意还是婆母出的呢。”颜彧见朱氏把责任往她身上推,干脆也不客气了。
“老爷,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鸣儿和我说了这事后,我考虑到颜彦的八字和身世,确实有些不太心甜,这才动了心思成全他们。再则,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也担心颜家找鸣儿问罪,传了出去,鸣儿的声誉就毁了,这么着,我才不得不答应了亲家夫人的请求。”朱氏辩解道。
“哼,只怕你早就想着怎么把这门亲事退了吧?你不就是想说,大郎媳妇无父无母命硬帮不上二郎吗?”陆端冷哼一声。
对这个妻子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能力是有一点,但眼界不高,且还有一个致命缺点,贪财。
这些年她之所以不希望陆端生出什么庶子来,为的就是怕这些庶子分去陆家的家私,所以当年她怀有陆含时便命人把陆呦关进了小院任他自生自灭。
后来是见自己生的是女儿又伤了身子,以后不能再有身孕了,所以才把陆呦放出来。
再之后,陆端虽再有两个庶女,可却一直没有庶子,不是他无能,而是朱氏在后面动的手脚。
再后来,为了以绝后患,朱氏干脆给那些小妾们一人灌了一碗汤药。
因而,陆端猜想妻子看不上颜彦只怕还有一个缘故,颜彦的嫁妆太单薄了,无父无母的孤儿,顶不济也就有她娘留下来的一点嫁妆,而颜家那几年在颜老太太手里却置了不少田地铺子,因而不用问也知道,颜彧的身价肯定比颜彦厚实多了。
“看在你这些年勤勤恳恳为陆家打理内务的份上,我们合离吧。”陆端说完这话闭上了眼睛。
二十多年的夫妻,说一点感情没有是骗人的,再有一点,这些年朱氏的确为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