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颜彦说话大言不惭的,怕外人笑话了,忙摇摇头,“这孩子,也不嫌害臊。”
这不,皇后听了这话果然笑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肚子里的孩子还会听书会听琴,可见是胡诌的。”
这个颜彦就不好解释了。
好在太后很快发话了,“好了,都出去吧,产妇也该歇息了。”
这话有一半是替颜彦说的,颜彦一个孕妇在产房陪了这么长时间,不用问也肯定累了。
至于产妇就更不用说了,刚生完孩子,哪还能有精力应酬别人?
“也好,太子妃嫂嫂,我后天再来看你。”颜彦一边说一边起身向太子妃告辞。
因着她穿的是一件广袖裙,扶着青苗站起来时袖口不小心往下滑了一段,露出了手上的抓痕。
太后眼尖先看到了,不过什么也没问,待出了东次间进了大殿,才命一个御医先给颜彦诊了下脉,得知她没什么大碍,又命御医给她上了点药膏。
皇后见此感动于颜彦的仗义,命人去取了不少补药补品过来,说是让颜彦回去好好养养身子。
可颜彦心里有事,不想这么离开,可巧听见太后说累了,也要回宫歇着,颜彦找了个理由送她回慈宁宫。
进了慈宁宫,颜彦扶着太后上了炕,待宫女们摆上了凉茶和果盘时,颜彦对容姑姑使了个眼色,容姑姑把屋子里的太监宫女撵了出去,颜彦这才跪了下来,把周婉的事情学了一遍。
没办法,李穑的身份太尊贵,万一因此闹出什么丑闻来,她担待不起,因而,这件事她必须先报备。
可说起来她也冤啊,哪知道会这么不凑巧,两人偏偏又在她家遇上了,周婉偏偏追了出来,李穑偏偏还就上心了。
颜彦说完,太后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这件事委实有点棘手,主要是李穑太年少,懵懵懂懂的,偏这个孩子又爱意气用事,太后担心一个处理不好,会伤了这个孙子的心。
“周家犯的究竟是什么事?”太后问。
颜彦摇摇头,倒是也把周婉那番话复述了一遍。
太后听了也摇头,地方官员的贪墨没少让皇上头疼,屡禁不止,若像周婉说的这么简单,这个案子也到不了御前。
还有一个缘故,战事一旦拉开,所需银两不会是一个小数,因而皇上也想借着这个由头好好清查一下这些地方官员,正经抓几个厉害的典型严惩了,不但他们的家产可以充公,还能震慑一下其他的那些官员,也算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当然了,这番话太后不会告诉颜彦。
不过颜彦倒是想到了这层,因而她猜想周婉的父亲多半是凶多吉少,所以她更没法揽这差事。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陆鸣究竟想做什么,居然打发周婉来求她!
“罢了,我瞧着小六一向听你的,这件事还是你和他解释清楚吧,最好是能不动声色地掐了他的心思,一个罪臣之女,我们也没法成全。”太后掂量片刻,说道。
“是。”颜彦应了下来。
大概是见颜彦应得有几分勉强,太后又道:“你们年轻人之间说话好沟通,我们要是开口就带了几分强迫,这种事情,一强迫,反而会坏事。”
太后是想起了当年太子对颜彦的这份心思。
说起来当年颜彦和陆鸣订亲时太子也就是现在的李穑一般大,可因着太子的身份不一般,从小受到的教导也不一样,因而,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责任,从没有任性胡来过。
可李穑不一样,李穑一贯率性而为,又讲义气,很难说不会因着这件事和他父亲杠上,这绝不是太后想看到的。
“回太后,我懂。”颜彦忙道。
道理是懂,可做起来又是一回事,只是太后开口了,事情又是因她而起的,她没办法推辞。
“好了,来,跟我说说,最近没见你进宫,忙什么呢?”太后换了个话题。
这个月初一颜彦没有进宫,因为忙着那名妇人的案子,六月六的晒衣节颜彦也没有参加,她已经成亲了,丈夫又没有什么爵位,平民百姓一个,也就懒得去凑这个热闹。
不光她没去,她知道颜彧也没去,她也有理由,孕妇,倒是听说颜彤、吴斳、徐如青等人都去了,这届的花魁是徐如青。
“彧儿最近如何?”太后问了出来。
她也是见颜彧那天没有出场,关心了一句。
因为她清楚颜彧一向喜欢凑这种热闹,她是上届的花魁,如今成亲了,正好风风光光地来做评委,点评别人的诗作,这么露脸的事情她居然放弃了,由不得太后不多想。
“回太后,我这些日子比较忙,没有回陆家。”颜彦说了实话。
太后听了倒没有责怪颜彦的意思,她知道颜彦事情多,不说别的,光那个后花园就够她忙活的,据说司农司的官员们也没少上门去求教或取经,还有她儿子也惦着呢。
于是,太后改问起她后花园栽种的那些东西来。
说到这个,颜彦就有几分得意了,她种植的小麦这两天可以开割了,普通水稻还需半个来月,红米稻所需时间更长些,才刚抽穗呢。
不过最令颜彦开心的是苦瓜开花了,棉花虽没现花苞,可长势也不错,还有那些山薯,全都开过花了,据山花说,收成准错不了。
可惜的是,颜彦不懂怎么杂交,没法提高这些农作物的产量,好在她司农司的官员告诉她,像小麦、水稻这些农作物,可以挑那些麦穗长颗粒饱满的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