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厚木点点头,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庾杏瞥了他一眼,犹豫道:“嗯,我听李檬说……徐厚木,你真的给纽因做了模特?”
徐厚木睡倒在床上,慵懒地撑着脑袋看着庾杏,“有什么问题?”
庾杏轻声笑了,“不瞒你说,我很好奇,纽因有没有……就是你穿的衣服多不多……”
徐厚木在她唇上重重啄了啄,不顾她的推搡,将她揽进怀里,“我想吃中餐。”
“我不去。”
“为什么?”
“要多绕二十分钟的路。”
她的眼里含着浓浓的调笑,这语气分明就是戏耍,看着徐厚木消瘦的脸庞,庾杏忍不住心软,见好就收,她娇嗔地伸出手,可怜巴巴地说了声:“给钱。”
徐厚木的唇角淡淡晕开一抹笑意。
他们都是有棱角的人,能在一起很不容易,毕竟,曾经四面八方都是禁止通行。
所谓天才,大抵就是聪明人下了真功夫的。
音乐是在做戏,又是在看戏,而科学则是另一个世界的正义。
你能体味中国诗歌的高妙之处,那就能体悟到肖邦的热爱。
但是,你能解出一道世界级的化学难题,却不能为素不相识的人治疗渗血的枪伤。
这就是人文的魅力所在。
“在我的课堂上你有绝对的自由,但是你要知道你的自由来自于精神。你忘记了,自由离不开责任……”
“……”
庾杏理了理襦裙的衣摆,偷偷往教室里看了一眼,徐厚木正在对学生进行着说教,模样死拽死拽的。庾杏花痴地移不开目光,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忽地想起,铃兰的哥哥对徐厚木的评价:城北徐公,傅粉何郎。
昨天去演出,她特意转机去看了那副《叫做喜欢》,就像遥远地平线上的光,野蛮生长的爱恋,细腻而富有诗意。
这个男人早早就是她的呀,庾杏暗自窃喜。虽然,爱情,在某些程度上,破坏了他的潜力,可他还是不遗余力地分出时间给她和儿子,她很感激。
“徐太太又来接徐教授?”杨矜肃抬手看了看表,道:“还有五分钟下课,徐教授很快就出来了,好羡慕徐教授啊,下班还有漂亮的老婆来接。”
算算年纪,徐厚木也不过二十几岁,这个年岁,很多人还在读书,还在谈着恋爱,还在贪恋青春的曼妙,可是他已然成为学界的骄子。
徐厚木是一位谦虚又低调的学者,不会说太多话,但是很多人都十分敬重于他,甚至杨矜肃常通信问业的师长也对他称赞有加。
智商和父母一样不能选择,但生活方式却是可以选择的。徐厚木那种精致、讲究的生活与个性,杨矜肃最羡慕也最讨厌。他拥有不可思议的天赋,独特的空灵与俊秀,哪怕最怕命运横插一刀,他也做了自己的盖世英雄。
而拥有同样梦想的他却曾清醒地堕落过,仿若顾城的诗句:小巷,又弯又长,没有门,没有窗,我拿把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
一起吃饭的时候,徐厚木的眼睛总是跟着庾杏转,在庾杏说话的时候,他会微笑点头;他说些什么话的时候,庾杏的眼睛就咕噜咕噜地打转,像徐获安一般,样子很滑稽。听说他们孩提时候就总腻在一块,一起长大,一起成长,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一起养育孩子,一起朝梦想走去。
他的父亲对他说过,很庆幸,你和徐厚木,对学术的执着永远大于商场上的尔虞我诈。
想到徐厚木在婚礼上那未经雕琢却闪耀媚人的舞姿,杨矜肃笑起来,生出一种浪漫与庄严的气质,他低下头,捂住嘴,自言自语道:“徐厚木,这个让人心动的危险男人。”
“孩子他妈,你来接我啦。”
听到徐厚木对自己的称呼,庾杏心里一阵恶寒,见他穿着正装,十分郑重的样子,她询问道:“你今天有事情要办吗?”
“不是。”
“正好,我今天有事情。”
“要去哪里?”
“和妈一起去品鉴会,我不会待太久。”
“儿子呢?”
“在家玩游戏呢!”
“我陪你去好不好?”
庾杏咳了一声,“我们俩不是说好……互不干涉的吗?”
“没有良策?”
“一群女人,你又不会说话,不要脑袋啦!”
“但是,我就稍微去一下,不行吗?”
“徐厚木,听话,不行吗?”
“老婆。”
“你不适合撒娇,好了,乖乖回家。”
“不要,我要去。”徐厚木把讲义夹在腋下,用手指塞住耳朵,没几秒钟,他就败下阵来,委屈地妥协道,“好吧,徐太太,您还有什么指示?”
庾杏歪着脑袋,眉眼弯弯,“冰箱里有三明治和布丁,还有乌冬面,锅里有刚煮的汤,实在不行,你就打电话给清扫阿姨或者订外卖。”
徐厚木乖巧地点了点头,突然觉得很挫败,他打开车门,老老实实地坐进驾驶座上。
庾杏提着裙角,凑过去。
“我们家老公怎么了,伤心了?还是,你耳背?”
“我都四天没见你了。”
庾杏往四周看了一眼,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嘴唇,目光仓促地从他脸上划过,像做贼似的,又向周遭望了望,耳边突兀地传来徐厚木肆无忌惮的笑声。
“你笑什么?”
“徐太太,你勾引我的时候,要大方一点。”
“呀,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