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凌无衣话落,凌无极和游龙二人已是怔在原地良久。
凌无衣敛眸,拔剑将剑鞘放于一边,抬手起步,一招不落,一式不差地将缥缈剑前两式舞了下来,一气呵成。
未碰剑之前,她便将缥缈剑上卷背的通透。且她自幼习过舞,练剑的时候身子绵软,体态轻盈,仿若跳舞,又带着猎猎剑风。这一融会贯通之下,竟是达到了常人不能企及的程度。
凌无衣收剑负于身后良久,游龙用胳膊肘撞了撞凌无极,艰难道:“我这回不得不说一句,你怕是走了狗屎运。”
凌无极郁闷道:“你说我捡到宝了不好吗?非得用那么粗鄙的话来形容?”
游龙抿唇不语。
凌无极拍手上前,赞道:“好极,想不到乖徒儿竟是练武奇才。不过你有几个动作欠缺火候,一招纷至沓来更是少了些味道。”
凌无衣悉数听取,谦逊道:“请师父指点。”
凌无极:“第一次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现在你摆出第一式的动作。”
凌无衣依言后撤半步,端剑横于身前,左手成指落于腹前三分,攻守兼备。
凌无极将她的胳膊往里推了推,又将她另一手并拢的两指握紧,抚平,讲解道:“剑不可离身太远,也不可过近,此二指要更用心,力道要足。两腿绷紧,腰部发力,既要稳如泰山,又要轻如鸿毛,随风而轨迹变化无穷……”
游龙看着凌无极罕见认真的神色,微微勾起唇角,无声地展颜一笑,坐回了玲珑厅中。
八角玲珑亭由白玉打造,正中悬一牌匾,上书:上下求索。字体遒劲有力,霸气浑然天成。
三人在峰顶一待便是一个多时辰,直至天色大亮,游龙方才起身从亭中出来。
凌无极仍在讲解道:“乖徒儿,纷至沓来这一招重连贯性,一剑接一剑,让对手应接不暇。你连贯不足,轻盈有余,剑势过飘………”
游龙提高了音量,打断他道:“师兄,该去吃饭了。难得见你上心,我都不忍心打断你。”
凌无极回头朝她笑道:“师妹,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吃饭,去晚了可就没剩好的了。”
游龙三两步走过来,道:“走吧。”
凌无极让凌无衣收好剑,他低声说道:“五长老那个抠门货,要求所有亲传弟子和内门弟子一起用饭。为师和游龙也不例外,去晚了照样没饭吃。”
前边走着的游龙插口道:“你怕什么,反正你不是喜欢去山上捉野鸡、捉兔子,烤野味吃。”
凌无极好心情地笑了起来。
自此凌无极便像是大转性子,不等游龙过来踹门,他就已经起身,带着自己的乖徒儿上峰顶练剑,再不跟京里那些体柔的女弟子混迹一处。
有时候师徒二人去的早了,便一起在玲珑亭中赏日出。游龙自此也不再去喊他起床,每每都是直接去峰顶候着。
凌无衣的美名也传遍了整个白玉京,各峰弟子都知道凌无极收了个徒弟,貌若天仙,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人人都道凌无极艳福不浅,他自己听了也会眯着眼笑,从不反驳。
师徒二人大部分时间形影不离,凌无衣有时晨间去听正殿大长老讲的三清妙音,各峰弟子都会挤破头前去一观。可碍于凌无极,也无人敢造次。
转眼半年已过,春谢秋至,凌无衣借着傲人的天赋,竟将缥缈剑法上卷学完,内功心法也小有所成。
凌无极因着教她的缘故,终于不再停留在第二式上,同样将上卷习完。但缥缈剑法的下卷并不是想拿就能拿到的,各峰弟子人手一本的缥缈剑法也只是上卷的内容。
没有哪一个大家门派会将本门剑法随意亮出,白玉京也不例外,剑法下卷就是不世出的秘籍。
各峰弟子若要修习下卷,几乎都会由长老们把关,通过了方才能有一观的机会。但这些苛刻条件,对于凌无极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大长老坐镇的,收录着白玉京所有的功法秘籍。只要通过了守阁人的考验,皆可进去一观。
是日,晴空万里,山云缠绵。
凌无极带着凌无衣到了无量峰铁链险道下,抬头看了眼隐于云雾缭绕中的无量峰,说道:“乖徒儿,有把握上去吗?”
凌无衣:“师父教习弟子半年轻功,若是上不去,岂非折损了师父面子。”
凌无极爽朗笑道:“那师父就在峰顶候着乖徒儿。”
语罢,他纵身跃上崖壁,身轻如燕,三两下隐在了云雾缭绕中。
无量峰虽不是主峰,却胜于主峰,入眼一片练武场平坦宽阔。身着蓝白直襟长袍的弟子们齐步练剑,呼声震天。
凌无极甫一落地,便有一弟子连忙迎了上来,拱手道:“见过凌师兄。”
凌无极摆手道:“我在这儿等我的乖徒儿,待会儿会,一切自便。”
“是,师兄。”那人知趣地退了下去。
不多时,凌无衣飞身上来,轻盈落地。凌无极注意到她手心有些地方擦破了皮,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两人径直去,耸立入云的八面宝塔映入眼帘,正中悬着”字样的牌匾,恢宏大气。
守阁人是个老头,头发灰白,佝偻着脊背,正费力地琢磨着一本武功秘籍,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几乎要贴在纸张上。
凌无极熟练地跟老头打招呼道:“老许,这么久没见你还没有进棺材啊。”
老头费劲儿地将头从书本上抬起来,口中骂骂咧咧地咕哝了几句。还不等咕哝完,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