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充仪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下亦瑶,然后目光在亦瑶的小腹上一扫:“梅美人真是忙呢。这才刚回宫,真是有闲心出来逛。也不好好养下身子,人啊,还是本分点儿好!”
云昭容的柳眉倒竖,冷笑道:“夕充仪,你在教训我的婢女吗?”
夕充仪却不回答,只是看着亦瑶道:“梅美人好象瘦了,这一路上风尘仆仆,伺候皇上当真是累着了。如昭媛也受累了,昨儿晚上还要伺候皇上,怕是很快就会传好消息了。”
云昭容鼻子里哼了一声,挤到了亦瑶的面前,瞪了一眼夕充仪,说道:“梅美人,你这一去,恐怕马上就要晋位了。不似有的人啊,三四个月,一次宠也没承过。”
夕充仪顿时看向了她,讥讽地看了她的肚子一下:“成天出来晃,打量谁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怀上龙种的吗?昨日皇上刚回来,就差人去请,说是肚子疼。这招也用得出来。哪家的闺秀这么的不知廉耻。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怎么着的一样!”
云昭容举起手就往夕充仪一巴掌扇过去。夕充仪却一把将亦瑶扯了过来。亦瑶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侧过了脸,那巴掌直接把她头上的一支花钿给扇了下来,头发也散了一半。
亦瑶只觉得耳朵嗡嗡地响,血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清如忙上前去看,轻声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这是在干什么?”皇上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带着愤怒。
亦瑶一下子直起了身子,看着云昭容。以前她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即使是有人陷害她,把她重新整回珞华宫,她也没有这么气愤过。她一直不想去淌这滩浑水,可是,自己一句话没说,她们不仅借着自己指桑骂槐,反而拿自己动起手来了。她突然间发现,原来在这皇宫里,你不惹别人,会有人来惹你。
耳朵虽然在响,但是她听到了皇上的声音,心里冷冷地一笑,眼睛里却蓄满了泪水,颤抖着声音道:“云昭容,你这是为何?”
云昭容也错愕了一下,转眼间就变回了原样,不在乎地说:“本来想扇蚊子,手滑了,打到你了!”
没有一句抱歉!亦瑶真的火了,如果今天不反击,你还当我是病猫!她梨花带雨地捂着自己的脸,半晕在了清如的怀里,哭地上气不接下气:“昭容娘娘,请您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吗?”
皇上已经沉着脸走到了她们的面前,看到亦瑶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早已是愤怒至极。自己上次掐了她的腰,那青瘀好几天才消下去。这个女人,竟然动起了手来。他对着夕充仪道:“这是怎么回事!”
夕充仪巴不得皇上问这件事,立刻添油加醋地说起来。亦瑶忙拦夕充仪的话:“昭容姐姐没有这样的。”
“皇上,夕充仪根本就不把臣妾放在眼里。上次就是她把那珍珠撒落在地的,就是为了害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云昭容的下巴,骄傲地抬了起来,一副皇上不为我做主为谁做主的表情。
夕充仪看了云昭容一眼,又看到皇上沉默的表情,连忙说道:“臣妾偶然路过此地,看到梅美人在此赏柳树。刚走过来,还没打招呼,云昭容身边的婢女倒抢在臣妾之前就问梅美人了。”
亦瑶觉得是时候出场了,盈盈下拜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看到亦瑶左脸靠耳根处已经是红红的一片,头发散了下来,一张眼睛红红的,更是火。他声音铿锵地说道:“梅美人,你随朕来。”
云昭容一看就急了,连忙捂着肚子靠在旁边的奴婢的肩上道:“哎哟,肚子疼啊!”
皇上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想起了自己调查的结果,却终究还是忍下了这口气,对着云昭容身边的婢女道:“云昭容肚子不舒服,你是怎么伺候的。秦策,推出去打四十大板,送到浣衣局去。秦策,送云昭容回宫!”
“皇上!”云昭容被秦策安排的两个嬷嬷给请回了宫,还不死心地回头来叫道。
皇上看了眼亦瑶,只是说了一句:“回去好好休息吧。”说完,他就走了。
夕充仪连忙跟了上去。亦瑶收起了脸上的泪,对着清如说:“是成是败,今晚就知了!”
戌正刚过,几对大红的宫灯就往着秋水宫的方向来了。
亦瑶刚刚沐浴完,坐在窗前一下一下地蓖着头发。清如从窗户间看到了那些宫灯,轻声道:“主子,来了。”
亦瑶抬起了头,看向了那边走过来的人,站了起来,朝着清如道:“这身打扮如何?”
清如上下打量了一阵,亦瑶着了一身水红色的纱衣,头上什么也没簪。清如点头道:“主子怎么打扮都好看的。”
亦瑶对镜照了一番,轻声道:“走吧。”
皇上已经到了内室。亦瑶迎接了出去,盈盈下拜,那不甚明亮的灯光将她的倩影照地更加袅娜。亦瑶的声音有如甜糍般:“臣妾给皇上请安。”
这一个仿佛画里走出的女子,让皇上的眼睛一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他抬起手,挥退了所有的人,走上前去,弯腰,轻轻地扶起了她,柔声道:“美人果然是美人。”
亦瑶抬眼望了皇上一眼,那微红的脸颊上带着娇羞的神色。眸光流转间,自有一番风情。她絮语道:“皇上过奖了。”
皇上的手轻搂住了她的腰间,将她带到了坐椅旁,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手指摩挲着她雪藕似的胳膊,眼睛却深邃了许多:“青儿想要什么?”
亦瑶的身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