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哭?那会是谁?我也不在家里住着啊。”
不说这事有多诡异,光是清儿刻意压低的嗓音,即使放在大白天里听也够糁人的,青朽听着不觉也感到情绪紧张了起来。
清儿还是那样神经叨叨地冲着青朽耳语:
“许嬷嬷也觉得奇怪啊,那大半夜的,没人的房间里,怎么会有人哭呢。而她见那门也是好端端锁着的,就料想着是不是清扫的人走之前没关好窗,放进了野猫什么的,在里头叫春。可她绕着屋子走了一圈,见窗也是关得好好的,这下可把她吓坏了。”
“后来呢?”
听到这儿,青朽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上来了,这还真是怪事呢。
“后来为搞清楚真相,许嬷嬷就赶紧找到我了啊,因着只有我手里有小姐房里的钥匙,所以就半夜里找上我了,”清儿越说表情就越是惊恐,似乎真被吓到了,“等我把门打开,小姐你猜,我们都看到什么了?”
“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青朽下意识地问道,她现在所有思绪,都被清儿牵着走了。
“我们看到了……”
话说到一半,清儿用力地吞了口唾沫,才继续说道:
“我们看到了小姐房里,没有野猫,更看不找有什么人,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地上却莫名多了块丝绸方帕,待清儿捡起来一看,并不是小姐你的。而且那帕子触手微湿,似乎有人刚拿它擦过什么似的。”
“湿方帕?”
青朽难以置信地看着清儿,这事情果然诡异,好端端的,她房间里怎么会有别人用过的帕子?难不成真有什么人躲在她房里哭过?
清儿急急摆手,示意青朽别说话:
“哎呀,小姐,除了这方帕,还有更古怪的呢。因为清儿还在小姐的桌子上,发现了这个――”
说着,她伸手在水袖摸了好一阵子,终于掏出了一件物事,塞进了青朽手里。
“这是……啊,这不是――”青朽将手中的物品拿到眼前,只一端详,便惊呼道,“这不是娘亲曾经用过的珠钗吗?”
“小姐,你认得这个钗子?”
见青朽如此迅速地认出了钗子的出处,清儿有些讶异。
“错不了,清儿你看这钗子上的这颗明珠,可是前朝主上因爹平定叛乱有功,特地赏赐给爹的,这珠子听说是南海所产的夜明珠,一放在暗处就会发出好看的荧光,煞是好看。而这珠子不但在大昭,甚至临近的诸国里,都称得上极为罕有。”青朽又仔细看了看金钗,确信无疑,“又因是爹第一次送给娘的首饰,所以娘生前最爱这钗子了,只要没事就会拿在手上把玩,所以我也见了好多次,这花样,就像刻在我心里似的,绝对错不了。”
“那小姐还记得不记得,那支钗子,最后上哪儿去了?”
听青朽如此确定,清儿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古怪起来。
“这钗子……”
在清儿的引导下,青朽渐渐回忆起一些事儿来,表情突然变得极度惊恐:
“啊,我想起来了,我记得那日娘亲在下葬前,发上戴的好象就是这个钗子!”
“什么?既然它已随夫人下葬,那、那、那――”
清儿两眼瞪得浑圆,盯着青朽手上的珠钗,话只说到一半,便被惊得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这死人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小姐的房里?该不会是……
清儿突然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但她的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姐,夫人走的时候,你不过也才刚满五岁,你真能确定这珠钗,当年确实随夫人下葬了?会不会记错了?”
“这……让我想想。”
死去多年的娘亲的遗物,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里,青朽也感此事太过蹊跷,不敢妄下定论。
所以她微一沉吟,又将金钗反复看了看,笃定地说道:
“虽然有些模糊,但我还记得当年为娘亲盖棺时,我就站在一旁。在棺板盖上那一瞬间,曾见过一抹荧光闪过,应是这明珠钗于暗处发出的,娘亲确是戴着这钗子下葬的,就算我年纪再小,也不会记错。”
“可这钗子既已随夫人下葬,如今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清儿听青朽这么说,联想到当日的情景,盯着钗子的双眼中的恐惧更甚:
“湿帕子,明珠钗,再加上许嬷嬷那天听到的哭声,小姐,这,这该不会是,夫人她,夫人她回来了吧?”
“清儿!不许胡说!”
青朽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斥道:
“娘已离世多年,即便有魂魄,也早该转世重新为人,又怎么会回来?你休在这胡说,扰得已死之人不得安宁。”
“可是――”
清儿还是心有余悸:
“许嬷嬷那天分明听到小姐房内传来哭声,那又会是谁?”
“若许嬷嬷没有撒谎,切实听见有人在哭的话,那这其间,必是有人在捣鬼。”
青朽一脸严肃,沉声吩咐道:
“不管是谁,总之这件事就此打住。清儿,你记得平日里代我多多留意,若厢房里还有别的动静,你切记先来知会于我,休要到处对别人乱嚼舌根,知道了吗?”
“知道了。”清儿低声允了,但想了想,又问,“可为何要清儿代小姐留意,难道小姐不回去吗?”
“我暂时还不能回去,紫护院,”青朽突然一转身,面向着在此期间一直沉默不语的紫秦说道,“你大概早已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