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整个人躺在炕上,下半身全都是血。
“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古兰只是抱着怀里的孩子哭:“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先天有缺陷,从娘胎里出来动作比一般人慢,故而……”她抽噎地几乎说不出话,“故而导致娘娘血崩……”
孙闻一脸的不可置信:“血崩?血崩?太医!去宣太医!”
半晌,他才喃喃自语,伸手去抓青鸾的手,“你起来,告诉朕你没事,你起来!”
“皇上……娘娘……娘娘她……”
“唐青鸾你给朕起来!你不是要走吗?如果你真的那么厌朕恨朕,朕可以放你走,真的,朕没有骗你。”
“皇上……娘娘她已经……”
“朕吩咐下去派个产婆和太医就没再过问你的事,是朕不好,是朕意气用事。”孙闻眼泪婆娑去摸青鸾的脸颊,“朕错了,发誓再也不会这样,青鸾,你睁开眼看看朕,任打任骂都可以。”
说了半天,躺着的青鸾还是没动静。
直到太医赶来,一看青鸾已经没有呼吸、脉息,宣布:“皇上,安妃娘娘已经去了。”
那一刻,孙闻犹如晴天霹雳。
“不,朕不相信。”他颓然且伤感,“朕不相信她就这样离去,她还有孩子……”
这时听到古兰道:“太医快来看看小皇子。他从生下到现在都没哭过,也没睁开眼,现在浑身冰冷。”
太医过去看了看孩子的心跳,摇摇头:“小皇子他……也已经去了。”
孙闻一把揪住太医的领子,怒不可遏:“安妃用命生下孩子你竟然说没保住?”
太医一把跪下来:“皇上恕罪,小皇子先天有缺陷,加之娘娘血崩太厉害,所以没能保住。要是之前就用太医在边上悉心调理娘娘的身子,或许……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未等他说话,孙闻已经一脚踹开他:“滚!都给朕滚!”
“皇上!”
“朕……要跟她好好说说话。”
孙闻跪在炕前,依旧紧紧握着青鸾的手:“朕不是不管你,只是嫉妒……嫉妒孙启被你爱着,你可以奋不顾身为他做任何事,朕……多么希望自己能和他一样被你爱着。”
泪水从他的眼眶夺目而出:“但是朕现在后悔了,朕只想看着你好好的活着。就像十年以来,朕在姑苏街头偶遇你,机缘巧合下你入宫,看着你在宫闱挣扎生存,目睹你与孙启相爱……只要你能好好活着,你永远不爱朕都没关系,朕什么都依着你,好吗?”
“青鸾……青鸾……”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却是一次次的心殇,从未有过如此撕心裂肺的感觉,那颗曾经因为深爱而被填补地满满的心,突然从身体拿走,难以言喻,难以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无声来到孙闻的身边,跪在他身边:“皇上,请节哀,安妃她……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孙闻泪流满面地看着温婕妤:“温画,朕不相信她就这么去了。”
温婕妤抱着他的头,轻声啜泣:“臣妾刚听到这个消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伤心之余立刻赶过来了,因为臣妾知道这时候最最难受的是皇上。”
“皇上……皇上……”苏如缘穿着凤服从外面冲进来,“臣妾听说安妃和刚出世的孩子出世了,特地过来看一看。”
孙闻从温婕妤肩上抬起头来,接着缓缓站起来,呆呆地看着走进来的苏如缘。
她走过来,泪盈于睫:“皇上纵然难过,但是安妃的后事不容有误,臣妾已经想过了,虽然她被处罚在永巷,但是后事仍按照妃子的礼数来办,皇上觉得好吗?”
“好!好得很!”孙闻冷笑一声,随即朝苏如缘狠狠掌掴一巴掌,“你连她的后事都安排好了,看来你真是巴不得她早死啊!”
苏如缘被这重重地一巴掌打得嘴角出血,她用手捂着脸:“皇上,冤枉啊……臣妾从未想过要安妃死。”
温婕妤也道:“皇上息怒,皇后娘娘或许是考虑周全……”
“闭嘴!”孙闻阴鸷着脸,打断了温婕妤的话,对这苏如缘咬牙切齿,“你没有想过?那么朕问你,内务府安排的太医和产婆呢?”
闻言,苏如缘神色一变:“臣妾不知道这回事。”
“你身为皇后,掌管后宫,你敢说你不知道这回事?”孙闻用手赫然指着她的脑袋,“朕这就可以找内务府和内侍局来*一清二楚。”
“皇上!皇上!”苏如缘拉着他的龙袍,“臣妾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安妃身在永巷属于有罪之人,怎么可以有太医和产婆在身边呢?”
孙闻再也无法忍受,一把推开她:“身为皇后如此蛇蝎心肠!你弄死了她,就等于弄死了朕!苏如缘,朕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苏如缘惊恐地瞪大眼睛:“皇上恕罪,臣妾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臣妾还有彦儿,皇上不能让彦儿从小没有母后。”
孙闻要处置苏如缘的消息就连太后也被惊动了。
她在宫人的搀扶赶到永巷奉劝孙闻:“皇上万万不能废后。”
孙闻一身素衣,褪去了身上的霸气和贵气,只剩下一身心伤:“姨娘如果是来看儿臣的,儿臣领了心意,如果没事,姨娘请回吧,儿臣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前后不过一两个时辰,已经震惊整座皇宫。
太后看了看封存好的灵柩,心下一阵难过:“哀家知道皇上心爱唐青鸾,但是……”
“姨娘既然知道,就不该劝儿臣放过苏如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