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果然背后一凛,“这么狠?为什么?”
秦凤歌心中暗喜,“那时候我刚进宫,想先了解下我皇姐,就去她殿里当宫女,一不小心差点将热水溅到她身上……公主殿下自然就发火了……真把我吓得不轻。”
“就因为这点小事?”
秦凤歌没有直接应承,反装作为景宁说话的样子,说:“她是公主殿下嘛,罗云门那种环境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身为掌门眼里哪还有什么人命轻重?所以说她很难拥有一般人的感情的。”
“那她之后又怎么会放了你?你向她坦白身份了?”
秦凤歌仿佛可以看出,他好像对景宁仍存一丝希望,于是再进一步,对他彻底揭开景宁的阴毒一面,摇摇头,苦笑道:“不是,申王那时刚好来了,她将我赏给申王做侍妾了。”
“什么?”
“其实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因为见我有几分姿色,就打算把我支给申王,去色诱他,接近他,监视他……毕竟申王是禹王被软禁后,最能威胁到睿王得储位的人,后来她收我进罗云门,也是因为她想这样利用我……还好,没过多久父皇就给我恢复了身份,不然我真无法想象……不过据我所知,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罗云门中不少女子都被她用来……”
“太过分了!”
顾长安有些醉了,心中的怒火就一下子窜上来,气得把空酒坛砸了,“她真是无情无义啊!”
秦凤歌见他如此,心中大喜,十分满意,装作贤惠温柔的样子,劝他道:“你别这样,她是罗云门掌门,不能讲什么情义,你不要怪她,我都可以理解……”
她认真地说着,不想顾长安突然双手握住她的手,看她的眼神十分动情,几乎是饱含热泪。
“终于找到你了……”他激动地说:“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
“什么?”秦凤歌有点蒙。
他捶捶胸口道:“终于有人可以看出她的真面目了,终于有人和我一样饱受她的残害了,终于有人知道她有多狠,多无情了!”
秦凤歌:“……”
顾长安直接拽过她,拥抱了一下她,“她就是冷血,对不对?哪管别人死活?只有有利用价值的人她才会在乎!你知道她对我多狠吗?为了控制我,她给我喂毒药!那种每隔三个时辰就会发作,能把人折磨死的剧毒!我跟她刚见面的时候,她在我面前装可怜,把我骗了又骗,什么‘南’,什么相信我,都tm是假的!前一刻还能跟你卿卿我我温柔大方,转眼就下狠手夺人性命,她真是虚伪,心机太深!这女人比恐怖分子还恐怖啊!”
秦凤歌已然傻眼,反应了下又怕他是在试探自己,仍有掩饰,道,“宁王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皇姐?她也是有苦衷的啊……”
“有什么苦衷?谁没有苦衷?谁活在世上不辛苦?就偏偏她能把人不当人?”顾长安一脸醉酒的酡红,越说越激动。
“她是公主殿下,她管着罗云门呢,肩上责任太重,她不得不多小心啊,或许是因为,如果不狠一点也难以服众,不好压下那些心怀叵测的奸人呢……”
“凤歌啊,好妹妹,你干嘛还帮她说话?她都那样对你了!你清醒点好不好?她可不是善茬!”顾长安焦急得很,晃着秦凤歌的双肩,拼命地想“唤醒”她。
他吐着酒气,‘苦口婆心’道:“好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不能这样的知不知道?尤其是对苏景宁啊,她才不会真心对你呢。你要离她远远的,知道吗?不然迟早会被她祸害,她简直可怕,你不是她对手的,你别去招惹她,听话啊妹妹!我真是可怜你啊!以前流落在外,好不容易回宫了,还没享到公主的福,就摊上这么个皇姐,呜呜,凤歌妹妹你太可怜了……”
秦凤歌愣怔了好久,一度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干嘛,还有,活着有什么意义?
她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了,顾长安也不哭天喊地数落景宁了,他已经喝完了整坛花雕,在那捣鼓晃荡酒坛。
秦凤歌呆呆地问:“你都知道她是这样的了,为什么还会喜欢上她?”
顾长安从酒坛里伸出头来:“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她,我才不是喜欢她……”
夜风有点凉,天上那轮月也没那么圆,蝉鸣都沉寂了许多。
他放下沉重的酒坛,向后仰倒,视线已模糊,那轮月在他眼里就更加虚幻了。
“我只是爱她……”
他睡去了,秦凤歌沉默了,风华宫静寂无声,她喝完杯中最后一点残酒,看着顾长安,玉杯还没落在案上,就在她手中碎裂了。
她召来仆从收拾这亭中的一案残羹剩酒,近侍推顾长安进卧房睡下,她兀自离开了风华宫。
在空旷的街道上踏月而行,她始终如游魂,心中早就被恨意堵满,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忽然,她停住了,紧攥了下拳头,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甩身往回走。
当夜秦凤歌又折返了风华宫,进了顾长安的卧房,对随身看守他的细作说是还有事找宁王商议,也顺便来照顾下醉酒的他,守卫都不好再留在房内,遂撤了出去关上门,让他们再次独处。
她来到顾长安的床榻前,晃了晃他,把他弄醒了。
顾长安恍恍惚惚中看到她,尚无意识,就感觉大脑又是一阵混沌,整个人好像正往很深的悬崖中坠去……
秦凤歌朝顾长安吹了她游迹江湖时随身带的迷烟。
一会儿过去,门外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