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愣,只觉这女孩靓丽得不敢逼视,随即笑道:“小美人好秀气”,伸手欲接。郭芙见他贼忒嘻嘻油腔滑调的样子,小嘴一扁,手一缩,怒道:“兔崽子,谁给你了?”,转手就把糖葫芦递给旁边那胖子,那胖子脸上一喜,两桶鼻涕流得更长,随即“嗖”地一声,硬生生地吸了回去。吓得郭芙全身一颤,倒退两步,小手掩着嘴,一副作呕状。
“哈哈哈”,少年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郭芙气楞了,不知该骂还是该哭,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少年趁她发楞,冲向前一把抢过糖葫芦,撒腿就跑。跑开十余步回过头来,扬扬手中的糖葫芦,得意洋洋地做个鬼脸,气得郭芙七窍生烟,一声娇叱:“兔崽子,别跑”,发腿便追。毕竟是八岁小女孩,哪追的上那十四岁的少年?眼看要追上,那少年往前一跃,或往旁一闪,如是几番,竟是连衣角都没碰着。女孩隐隐觉得少年在逗自己,越追越是觉委屈,索性一跺脚停住,眼泪汪汪地,少年回头见其红扑扑的小脸,娇憨无限,着实惹人怜爱,心中有些不忍,走过去笑嘻嘻地道:“还你啦,小气包”,见女孩浮现一丝喜色,有如三月初绽桃花,艳丽无俦,不由得脸上微热,心中跳了下。郭芙心中虽喜,然委屈之情并未消退,随即脸一黑,一脚踢向少年小腿,“哎哟”少年出其不意地受了一脚,小腿正中极为薄弱,甚是疼痛,不自禁地叫了声,见女孩溢出得意之色,顿觉面目无光,只得忍着痛,硬挤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女孩望着少年极不自然的表情,貌似也知道他的痛,先前委屈一下烟消云散,忍不住咯咯娇笑,细看这少年,俊俏异常,暗想这大哥哥要是能天天陪自己玩也不错,郭芙自幼生性活泼好动,然在桃花岛,不是对着父母,就是老瞎子,偶尔出岛,柯镇恶又管教甚严,与同龄人很少接触,今日与这少年追闹一阵,虽不免当中有些委屈,然一脚出气后,心确是欢喜。
“大哥哥,疼不?”,这次不叫兔崽子了,郭芙把刚接过的糖葫芦又递向少年,表情天真浪漫。少年又一愣,真不知接好还是不接好,自己高过人家一个头有余,接吧显得损了大哥哥这称呼,不接吧,又实难拒绝这动心的馈赠,正踌躇间,远处一声“杨大哥,等等我呀”,先前那胖小子一颠一颠地跑来,郭芙一听,联想到那两桶鼻涕,立觉恶心,连忙躲在少年身后,不敢再看。少年顿觉一下子就高大起来,连忙挥手,“停停停!别靠近,就站在哪”。小胖子常与少年玩耍,总觉得这杨大哥啥都很厉害,有时受人欺负时,这位杨大哥又能替自己出头,从未想过人家是骗吃骗喝的,很是听话地站着,不敢靠近。
郭芙拽了拽少年的衣角道:“大哥哥,我们到那边去玩”,少年“嗯”了一声,拉着女孩的手走向南湖边,“大哥哥,他…他又跟过来”,女孩紧张兮兮的,紧紧握着少年的手,少年一笑,回头对胖子道:“去去,快回家,省的你爹又揍你”,胖子心中不舍,然只是站着不动,望着少年与女孩远去。
时正直初春,湖边绿柳新芽,婀娜多姿,湖面微波粼粼,水色接天,风景旖旎。少年拉着女孩坐在湖边,水清澈见底,倒影者岸边佳色。
郭芙见不远处繁华茂盛,心中甚喜,小手一指道:“大哥哥,摘花给我戴”,少年见其星眸闪动,嘴角蕴笑,不由得生起一阵呵护之意,连忙跑过去扯藤摘花,精心地编了个花环,套在女孩头上。郭芙扶了扶花环,笑问道:“好看不?”,少年有些扭捏地道:“嗯…花儿好看”,郭芙小嘴一噘,嗔道:“我问是我好看不”,随即又一副娇憨地望着少年,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好看”,郭芙一听,顿觉头皮发麻,那胖胖的鼻涕虫不知什么时候又跟过来。女孩“哇”地一声抱着少年,似乎那鼻涕虫就要粘在自己身上一样。
“大哥哥,他…他….又”,郭芙惊得语无伦次,双手紧紧地抓住少年的衣衫,两只小脚一跺一跺地。少年只感一阵奶油般的清香沁人心脾,心中莫名激动,扭头瞪了胖子一眼,却脸带笑意。
“芙儿,芙儿”,远处传来呼唤声,自是柯镇恶,这赌鬼磨了半天嘴皮,分文未成借到,只得寻郭芙回岛,郭芙一听,惊慌之意稍减,抬头望着少年,依依不舍地道:“大哥哥,公公找我,我要回去了,下次再找你玩吧”。说罢就往柯镇恶奔去。
少年一呆,望着女孩纤细的背影,心中一阵失落。
“大哥哥,我叫郭芙,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回头问道。“我叫杨过”,少年急呼:“下次我们在哪见面?”,他担心女孩一去不返,从此不见。
“杨过…杨过…”女孩呢喃着,第一次道出“杨过”这个名字。
“南湖,摘花处”,女孩应道,她未曾听到少年夸她好看,竟有些介意。片刻便跑到柯镇恶身边,一老一少携手远去。
“郭芙…郭芙…”,少年愣愣地站在南湖边,下意识地记住这名字,生怕会丢掉一样。
且说郭芙回到桃花岛,倍感无聊,日日缠着柯镇恶出岛玩,可老瞎子没存够银两,总是不肯。郭芙愈发烦闷,经常在房里对着花环发呆,黄蓉瞧在眼里,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