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就是再傻,也听得出张明理在挖苦自己,强忍怒意道:“张大人,就我个人而言,比较倾向于你的第二个猜测。因为史家的货物中有十颗深海夜明珠,此物对于阴帅而言,十分有用,足以让他冒着风险出手。”
张明理厉声道:“白统领,我是给你面子,才没拆穿你的谎言,请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说阴帅在我庆丰府境内,那好,可有能说服我的证据,或者干脆把那阴帅带到我面前来,让我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这……”白小七先前没想到这么许多,要不然的话,只要把剑北归带来,一起自然有了分晓。
张明理见白小七哑口无言,冷笑道:“我知道白统领可怜那些伤兵,但你我既然入朝为官,那就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些伤兵若不触犯我夑武国律法,那他们爱怎么样,我也管不着,甚至在无伤大雅的基础上给他们些许优待,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是他们只因一己之私,抢劫财物,那就该以罪人论处。白统领可能对我夑武国的律法有所不熟,那我就给你提个醒,依据夑武国律法第五条第十七款,包庇罪犯者与犯人同罪,而有公务在身者视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白统领,抢劫虽然不是死罪,但你身为统领,包庇犯人,少说也要判个充军配边之罪!”
白小七听张明理长篇大论了一通,辩驳道:“张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自行调查,我与那些伤兵非亲非故,哪里犯得着这样骗你?”
那老儒生也被气得够呛,忍不住开口说道:“张大人,如你所言,我们一时间的确拿不出阴帅劫了史家货物的证据。但同样的,您也没证据证明那货物是城西的伤兵所劫,既然如此,也就不能贸然派人去抓他们。”
张明理一撇那老儒生,向白小七道:“白统领,这位是……?”
白小七还未开口,那老儒生就抢着道:“我是白统领的幕僚。”
“幕僚么?”张明理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与白统领说话的时候,若没让你开口,还希望你能保持安静。”
老儒生额上青筋一动,心中默念数句“以和为贵”,低头退了半步。
张明理仍不算玩,又对白小七道:“白统领的御人之术,真该有点长进了,要不然手底下的人都这样没大没小,成什么样子?”
他这样指桑骂槐,既是在说白小七,更是在指责老儒生。白小七心里有气,顶撞道:“这是我管教无方,但是张大人,你要抓人,的确需要拿出证据。”
“证据?”张明理笑道:“我身为府尹,说的话不就是证据么?你放心,若那些伤兵不抵抗,我将他们抓来之后,自会好好审问。如果真不是他们的罪过,我作为他们的老上司,也不会凭空污蔑他们的清白。”
白小七听张明理这样保证,还是不太放心,劝道:“张大人,既然如此,何不收集够了证据再去抓人?”
张明理嘴角一挑道:“实在对不住,就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派人去了城西。要是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我估计再有一会,就该把那些人给抓回来了。”
白小七闻言大惊,双眼瞪得溜圆,难以置信道:“你……你不是说给他们三天时间,让他们送回货物么?”
张明理道:“白统领,你仔细算算,如今已经是第三天啦!”
白小七一愣,他与张明理说话的时候,张明理的意思分明是三天之后再去抓人。但现在张明理却变成了第三天就去抓人,虽说这两个解释听起来差不多,在时间上却足足差了一整天之多。
“还请张大人收回成命!”白小七说了一声,见张明理满脸的不以为然,知道他一定不肯,干脆道:“好,既然张大人执意不肯,那我就回去收集证据,还他们清白!”
张明理笑道:“对喽,白统领,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白小七转过身,小声道:“师父,我们走吧。”带着那老儒生离开了府尹衙门,让卫队自行回府,二人却心有灵犀的运起轻功,直奔城西而去。
凭他二人的脚力,远胜寻常骏马,没多一会就到了城西。此地果然已有重兵把守,不让旁人进入,但白小七身为统领,表露身份之后,自然没人敢拦。
那断墙之旁,一众伤兵正聚在一起,周围则是层层叠叠的,兵甲完足的夑武国士兵。两方人马虽是在互相对峙,但明眼人一看都能知道,夑武国的士兵们只需一轮冲锋,那些伤兵便只有死路一条罢了。
而那伤兵中领头的老者,正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与夑武国的一个千人队长对峙。那千人队长显然认得这老者,正在劝道:“我相信那货物不是你们抢的,但军令如山,您老就跟我们先回去一趟,别让我们难堪了。”
那老者嘿然道:“当初我是十人队长的时候,你还是我手底下的一个新兵,如今你已经是千人队长了,我却成了这残疾之身。嘿嘿,你我都知道那张明理与我素有仇怨,他上任以来,早就想把我这身老骨头给拆了,只恨找不到机会而已。如今他有了这个契机,正好用来报我当初让他难堪之仇。其实我活了这么多年,早就腻了,但张明理此人睚眦必报,就算我死,也难保他不会对此间的弟兄们出手。”
那千人队长闻言沉默一阵,当年那老者在军中作为百人队长时,张明理曾作为监军,却因不懂军事,被这老者好生羞辱了一番。此事在许多军中的老人心里,已经不算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