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充耳不闻,瘦弱的身躯却无比有力地抱住了柳三千,她歪歪头,像是在思索这副样子该如何回去。
“爱丽丝。”空气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
“花菱,是你吗?”
一只彩色的蝴蝶翅膀翩翩,泛着荧光,飞行之处,掉落丝丝鳞粉,分外好看。
“爱丽丝,你闯祸了。”
“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些人,是他们……”
“这是……柳三千?”蝴蝶停在了柳三千的额头,翅膀不时扇两下。
“她、她救了我,都是,都是我不好……”
“爱丽丝,老爷很生气,他已经往这里来了。”
“洛寒不会怪我的,他不会怪我。”
“嘶嘶——”一声马啸冲破这黑暗中的寂静,赤马拉着一辆马车停在了河面。马蹄踏踏,河面荡起阵阵涟漪。
一只白净纤长的手挑起了帘子,洛寒微微躬身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俊美异常的脸,此时不言不笑,冰冷至极。长发随风吹拂,散在空中。
洛寒踏水而来,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爱丽丝。”
爱丽丝有些心虚,说不出话,“洛寒,我……”
男人走到她面前,脱下自己的一身玄色长衫,裹住了少女赤的身躯,他皱着眉,看向少女怀中的柳三千,面色一凛,“三千,她怎么了?”
“她为了救我,掉进了河里,她、她好像冷得昏厥了过去。”
洛寒伸出手,想要从爱丽丝怀里抱起柳三千,奈何少女抱得太紧,一只手还死死地抓住了柳三千的裙摆。
“爱丽丝?”
“洛寒,我想看着她。”
“放手。”
少女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甘地看着男人将柳三千从自己怀里抱了去。
“花菱,走。”
“是,老爷。”彩蝶摇身一变,化作了个清秀少年。
花菱搀扶起坐在地上的少女,“爱丽丝,走吧。”
二人随后踏上了马车车舆,面对面地坐在两侧。
“冷、好冷……冷……”
“爸爸,抱抱我……好冷啊!”
柳三千在洛寒的怀里缩成一团,嘴唇翕动,不断地嘀咕着什么,她像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眼角滑过一丝泪水。
洛寒念了个咒,柳三千湿透了的衣服顿时就被烘干,皮肤上贴着的水珠沸腾在空气中。
柳三千因着寒意,无意识地靠近着热源。奈何洛寒身体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她四处找寻,没有着落。
洛寒看着怀中女子兀自发颤,紧了眉头。
“洛寒,她很冷。”爱丽丝伸出双手,想要接过柳三千。
“不必。”洛寒说完,从胸口掏出了个明黄色的袋子,袋子上绣着两只像鸟又像鸭子的古怪生物,针线很差,有几处干脆脱了线。下面附着的穗条长短不一,打起了结。
洛寒解开袋子口系着的红绳,一只手伸进去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他便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个物体,掏了出来。
那是一块看起来很厚的小帕子,通体是靛蓝,用彩线绣着一两朵海棠花。
洛寒将帕子置于掌心,“大。”
说完,那帕子开始变大,变厚,最终变成了普通被褥大小。他打开被子,将柳三千轻柔地卷了起来,爱惜地抱住她。柳三千的耳朵贴着洛寒的胸口,男人的长发不时拂过柳三千的面孔,痒得她笑出了声。
“嘻嘻。”
紧闭双眼的柳三千感觉到了温暖和安心,笑容开在脸上。她动了动身体,让自己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贴在洛寒怀里,轻微地打着鼾。
洛寒僵住了身体,深怕一动就扰了怀里姑娘的好梦。
爱丽丝握住了自己的衣摆,碧眼睁得大大的,她想说些什么,又终是没有道出。
花菱靠在车身,对这车里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兀自闭目养神。
无人驾驶的马车,轻车熟路地向着“两生”驶去。
洛寒打开了柳三千的房门,将怀中女子轻轻地放在了被白色床幔包裹的大床上。
“嗯~”柳三千疲软的身体一接触到柔软无比的席梦思就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呻,她愉悦地翻了个身子,嘴里还砸吧砸吧的,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老爷,需要请药郎先生过来看看吗?”花菱停在房间门口,小声地询问。
“恩,去请。”洛寒伸手探了探柳三千的额头,温度稍许有些偏高,不放心道。
花菱闻言,带上了房门就打算要走。他看着站在柳三千房门外不知所措又满脸内疚的少女,摇了摇头,“爱丽丝,你这次闯的祸可不小。”
少女垂下眼睑,不置一词。
过了约莫十五分钟,一个戴着金边眼镜框的清雅男子在花菱的带领下,走进了柳三千的房间。
他将柳三千的一只手从被子里掏了出来,放平,随后伸出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无碍。”男子把了几分钟的脉,将柳三千的手重新放进了被褥,“洛寒,你无需担心。”
“可需服药?”
“不必,睡一觉即可,不过她身子自小便虚,平常还是要多注意。像今天这种事,可万不能再发生了。”
“我明白。”洛寒将目光久久地放在柳三千的睡颜上,眼神深沉。
“你想好了?”
“恩。”
“你不给她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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