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是如此,这个房间的男人仍一注视便忘时,常常失了神,没有厌倦更不是嫌弃,只是静静的注视,注视,注视……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傅!”小皇帝喝下第二壶茶水,不雅的打了个嗝,上下唇瓣泛着莹莹水光,他感觉茶水已经到喉咙了,不得不出声唤他的太傅大人。
男子不紧不慢转身,写满了故事的凤眸终于肯舍得离开画卷,他转过身的瞬间,平静的眼波被浅浅的笑意覆盖。
“又偷溜出宫?”太傅微微一笑,清泠俊逸的面容立时若春暖花开般,让人蠢蠢欲动,声音也似凉泉漫过山石般清冽惊透。
太傅面庞温润柔和,没有那种惊艳的俊美,但只要有他存在便无法忽视他,似淡淡的月华。他的鼻子很挺,凤眸很漂亮,浑身上下有一种书卷气息,可这淡淡素雅的气息下隐约透着一种……特别的、难以言喻的气质。
小皇帝万分清楚他最最尊敬的太傅可不如表面那般温文尔雅温柔善解,他连忙主动认错外加讨好,“我知道错了。”睫毛卷长,轻轻抖动,抖得人心都要融了、化了,“太傅,我这次有很重要的事情同你商量,不得不出宫,我保证没下次!”如果说叶青青是第二个能让小皇帝用“我”自称的人,那么第一人必然就是这位太傅了。
小孩子就要利用自己的优点,换做另外一个人只怕早已心生不忍的原谅小皇帝的错失,然,太傅就是太傅,不能约束和纠正错误,何以担当太子太傅,何况当年的小太子已经继承大统,担当起江山重任,太傅身为帝师,孰轻孰重他掌控得当,不然如何将人小鬼大的小皇帝收服的服服帖帖?
太傅的反应相当平静,对小皇帝的保证不置可否,他莞尔一笑,片刻,面冲小皇帝,话却是对门外的近侍小太监说的,“小丸子,为你家主子再备一壶茶。”他眼神清澈无波,半是淡然半是沉沉的目光,不过是轻描淡写的扫过,让小皇帝瞬时有种无法遁形之感,从头到脚皆被看穿。
太傅唇角微够,说话时含笑,连带着他迷人凤眸的眼尾荡出一个撩人的弧,仔细看,心也忍不住随着这弧度而当动,明明是笑着,却让小皇帝小心肝颤了三颤。
小丸子不知书房里的情况,只是听了吩咐,手脚麻利的传话备茶。
耳边传来远去的脚步声,小皇帝不由打嗝连连,他伸手轻轻掐了掐自己的手背,可怜巴巴地望向太傅,“都能掐出水了。”两壶茶水的惩罚还不够吗?
太傅轻轻挑眉,沉默不语。
小皇帝顿时蔫了,像只耷拉耳朵的小狗崽儿,诚诚恳恳地说道:“以后万事和太傅先商量,不以身犯险,让在乎我的、我在乎的人担惊受怕。”
太傅的脸色终于有了缓和,他轻轻叹了口气,“小麒,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你的任意妄为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如果你何损伤又如何对得起舍命保你的母亲?”他目光沉沉,漆黑如夜,对小皇帝说的同时似又在对自己说。
太傅走上前,将手搭在小皇帝的肩膀上,以男人与男人的相视姿态;他缓缓下蹲单膝跪地,呈臣子对君王的臣服信任,缓缓道:“你要知道凡事有商量,罚你也罢,奖你也罢,总归是为你好。在将来,又或许要不了多久,你可以独挡一面,觉得我碍事话多‘左右君王意’,要我的命都可以。”他微微一顿,“但,绝不是现在。”
小皇帝认真听太傅的话,先是重重的点头,随之听到后半句话又狠命的摇头。
太傅亲眼鉴证小皇帝一点点成长,他欣慰之极,只是听到小皇帝口中说出“古儿”这个女子名时,他仍略显的意外,他从小皇帝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小皇帝对此女子的决定信任,丝毫不低于他。
突然冒出一个女子,怎能不可疑?小皇帝一再强调“古儿”是自己人,虽然她并非十七王爷真正的孙子,但已经知道他引她入宫的计划,绝对可以信任。
太傅从小皇帝偶尔闪躲的眼神猜测此女子和小皇帝的见识必然不简单,尽管小皇帝隐藏的很好,但太傅依旧察觉到小皇帝的有所隐瞒,不过皇帝终归就是皇帝,岁数再小他也是一国之君,如果没点本事和手段,岂不是他这个太傅才是真正的国家操纵者,小皇帝是个傀儡?
太傅想着小皇帝懂的培养自己的势力是好事,不过这个“古儿”他还需见上一见。
距离选秀的日子还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为了让叶青青更像个大家闺秀必然需要做些准备,故而时间算不上充足,何况叶青青一心二用,一时间她仍放不下忘尘楼,毕竟是她的心血,又是她所痴的,自然要花心思,不过她午时后就得回到城外别院,直到第二天造成才会去忘尘楼看看。
跟在叶青青身边的红袖对于小皇帝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可以说叶青青如今的贴身人也就红袖一人,无论是丑奴还是小皇帝,和同为女子的红袖细说仍有区别,就比如红袖知道叶青青心底住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想要忘记却忘不掉的可恶男人。
丑奴跟随叶青青的时间比红袖长,可有一席话叶青青只同红袖说过,让红袖印象最深的一句“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简简单单的一句让红袖明白那个可恶的男人对叶青青使用过什么卑劣手段,两年多的时间里,叶青青提及到感情少之又少,越是关心越是好奇,猜测便亦多。
因此红袖得知叶青青入宫帮小皇帝时,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