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寥寥炊烟的小村庄坐落在大山深处,厚厚的积雪铺满了整个地面,还在暮色中的整个村落寂静无声,只听得到远方寺庙里幽幽的钟声
直到天边鱼肚白泛起,天蒙蒙地,有了些许亮光。松散的雪地上逐渐有了一路路一深一浅的脚印,这一天才算是正式开始。
一间茅草屋,简陋的小院子里堆放着被积雪覆盖的柴火堆,而屋子的大门因为风雨的长期侵蚀而显得破败不堪,小院落里所有的植被像是猛兽冬眠一般失去了生气,光秃秃的树干和冰冻起来的土壤沉淀的是寂静的生命。
只有院子里那只打鸣的公鸡显得有一点生机。
被别家嘹亮的“喔喔喔……”激励了斗志的公鸡正准备踏出鸡窝高吼一声,似乎是风雪太大,它被冻住了,赶紧甩开翅膀掉头跑回鸡窝蜷缩着。
茅草屋里若隐若现的烛火,跟外面雾蒙蒙的天比起来倒是显得温馨了许多。
屋子里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温暖,安静。只听得到柴火在火中噼里啪啦的声音。
只见一个随意挽着头发的年轻妇人在火盆旁扇着手中的扇子。就算身着粗布麻衣,也掩饰不了她姣好的面容,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倒是给她增添了女人的风韵,但是此刻她却是愁容满布,时不时地望着那边的床。
“水水……”只听到床那边传来了小声的催喊声,虚弱而又略带沙哑的声音让妇人脸上出现了些许慌乱,她赶忙起身去将刚刚凉下的水端到床边。
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眉头紧锁,闭紧的唇瓣更显是病态不堪。
她将少女从背后扶了起来,一口一口小心喂着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她嘴角擦拭干净,顺了顺她的背,才将她放下去继续躺着。
不一会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她连忙应道:“马上来啦~”随即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将两只被炭火熏黑的手往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就赶忙去开门。
进门的是一个大夫,但是更像是一个书生,白净的脸上透露着些许疲惫。
正把着脉,一丝诧异划过他的脸上。他立马拿起少女的另一只手来把脉,似乎是被震惊到了,脸上满了惊讶。
“蒋大夫,我们家晚晚不会有事吧?”妇人焦急地眼泪花都出来了。
他赶紧回头对妇人宽慰道:“您别担心。昨日,她脉象混乱不堪,本来一点希望也无,可是今日却正常得很,我看病这么多年从未见识过这样的事情,真是奇了怪了,可能这也是老天爷赐给姑娘的福气吧。”
然后蒋大夫提笔在随身携带的草纸上写了一个药方:“你就按这个方子去抓药吧,她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醒的。”
随后他便起身告辞,妇人连忙将手中的铜板塞到大夫手中,他推辞了一番还是收下了。
其实,沈晚醒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喝水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一点不对劲了,全身乏力,眼皮沉重地像是千斤重的铅块。衣服和被褥的手感也与平素不同。习惯了云缎的她,只了解光滑而柔软的触感,这样的粗糙感却是她从未体会过的。
直到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声,她才像是从混沌中被拉出来一般。
为什么这一女一男的声音从未听过?感觉很陌生
她挣扎着爬起来,强撑着眼皮,发现周遭的一切都与自己印象中的屋子不同。
家徒四壁,火盆里呛人的浓烟就像是让人窒息的大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猛然间,她发现自己左手上的胎记居然不见了。诶?手也变小了,翻来覆去地看,身上的每一处都像是变小了一个尺码。
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身体。
这肯定是梦,我要赶紧醒过来!
她狠狠掐着自己的脸蛋,但是强烈的痛感却在不停地提醒她---这是事实。
只见一个妇人两眼含着泪向她奔过来,随即搂住她轻声道:“晚晚,身体舒服一点了吗?可把娘亲担心死了,还好没出事!不然季风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交代!”
“晚晚”、“季风”……突然间她的脑海里出现了许多不属于她的画面。
养病这几天,她算是把这个身体摸清了,身体的主人跟她同名,也叫沈晚。
这个焦急的妇人就是她的娘亲,陈岐。具体的说来应该是她未来夫君的娘亲,而她则是他们家的童养媳
她顺着身体主人的记忆渐渐摸清了以前的故事。
原来,她是隔壁沈家的女儿,由于沈家以前和季家有交情,她和季风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订了亲。
在一场意外的火灾过后,沈家所有人都在大火中丧生了,只剩下了这姑娘一个人。所有人都说她命中带有天煞孤星,克人。
可陈岐偏偏不信,稀罕她得很,把她领回家一直养到了现在,也不管外头人的闲言碎语。
而她之所以能够进入到这个身体,完全是个巧合!
前几天这个身体的主人在寒冬腊月被人推到了池子里,这冰天雪地的,池水冷得刺骨,一般的人怎么受得了这折腾。被捞起来的姑娘浑身上下都被冰水冻伤了,然后进入了昏迷状态,人事不省。而原主人的魂魄本身就很脆弱,由于这一打击随即就支离破碎了,只剩下了记忆。而沈晚的魂魄当晚刚好飘荡在此,于是就趁人危机了。
原主昏迷过后,陈岐请了好多个村里资深的大夫,全都是叹息着摇头,说是无力回天,也唯有这年轻的小大夫说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