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国盟军夺回了沙城,却同样是烧杀掳掠……
那时他已是国盟军下的一个小协领,带着大批士兵闯入一户贵族府邸,他们肆意烧杀,以为那就复仇。
结果,却在那户人家的尸体中,发现了他的妻子、年幼的孩子、还有年迈的父母……原来他们一家人被几经转手后,被这户贵族买来当奴隶,却没想到被他带来的士兵屠杀。
更让人悲愤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妻子是被他手下的一个一等士兵侮辱后自尽而亡,于是他疯魔了一般举刀杀了同军营里的数十人。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地上的篝火映在他脸上,眸如死灰,神色凄苦。
他说那以后他便立誓此生不杀妇孺老弱……所以他不会杀她!
七生不知道吴起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些,也许是这北境夜晚的寒风如同鬼泣,又也许是这些故事他此刻不说,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次日,她和吴起还是被铁骑军发现了。
他们在雪地里像猎物一般奔逃,最终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箭穿过吴起的胸膛。
那一刻,她停止了奔逃,握着他的手哭了。
他看着满天飞雪说:“七生……快逃!”
七生眼角的泪水尚未落下,一个铁骑便从七生身后像拖拽猎物一般揪着她的头发往后拖,在雪地里划出一道雪痕,她头皮发麻,奋力用脚蹬着,试图挣扎,却毫无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群士兵用长矛猛戳吴起的身体,血水飞溅,染红了大片积雪。
她被囚禁在铁笼里,脚上拴着铁链,因她曾骑在塔骨身上奔驰,故这些人将她视作狼人、野兽。
时不时会有好奇的士兵用鞭子抽打她,想让她发出狼的嚎叫声。
七生不是唯一被关押的孩子,她身边的笼子里也关着十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这样的笼子有五个,加起来大概五十个孩子,唯有她是单独关押。
士兵们每天都会给笼子里的孩子们扔些吃食,多是冻的硬邦邦结了一层冰的干粮,对七生则厚待的多,往里头扔的是生肉……
夜幕降临,寒风刺骨,七生蜷缩在铁笼里,她全身多处受伤,三天未吃未喝,头脑昏沉,迷迷糊糊中耳边仿若想起爹爹的声音。
她梦见她又回到了迷障林,她和塔骨在树屋下快乐嬉闹,然后爹爹走了过来,说让她回去,她问去哪里?
爹爹说:“七生,活下去……好好活着……”
哔哩啪啦,梦碎了一地,即便是在睡梦之中,她也意识到了那是爹爹临终的遗言。
她哭着醒来,擦干眼泪,爬过去捡起士兵们丢进来的肉,也管不得什么生的熟的,一并撕咬、咀嚼、吞咽。
是的!
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活着才有转机,活着才能复仇!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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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生虽不知道这群人到底为什么要抓她,但却知道和黑营军不同,他们要抓的是活的。所以才会向他们投食,夜晚会在铁笼边升起篝火,生怕他们冻死。
就这样,断断续续的走了近一个月,才到达目的地。
孩子们用一根绳子拴住双手,像串在一起的蚂蚱一般被带到了一个两层高的大房子里。
唯独七生双脚拴着铁链,在雪地里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因她年幼,再加之这些天的折磨,身体好似被拆了骨,虚弱到无法行走。于是,她近乎是被人一路拖进房子的。
和北境颓败的寒洞相比,这里的房子更加坚固、保暖,夯土结构在这里可并不多见,能住如此豪宅的非富即贵。
房子共两层,下面这层主要是用来会客的,推开门有一层厚厚的黑乎乎的毛皮毡子挂着,抵御屋外寒冷的风雪,几根粗大的百年木桩稳固粗大,要三个成年男子才可环抱。
大厅阴暗空旷,没有过多摆设,虽是白日,但房子的透光性很差,很压抑。
孩子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低着头默默哭泣,七生被重重摔在地上,手脚上的铁链发出冰冷的声响。
“尊敬的阿琪姆,我回来了。”一直拖拽着她的铁面男子单膝跪地,恭敬的道。
大厅里生着火,七生抬头透过大厅中间的炉火望向那高高在上的位置,那是一张苍老黝黑的脸,布满沟壑,一双浑浊的眼细细打量着跪了一地的孩子。
鬓角的银发上挂着湖泊色天珠饰品,一身厚重的灰白色长袍,袖口及衣领都起了黑乎乎胞浆,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这个时代的物资极其匮乏,再加之昼夜温差大,身上的衣物是极为珍贵的,这老妪身上穿着厚重的兽皮制成的长袍,还佩戴着装饰品,可见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一共多少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微微抬了抬眉道。
“此次一共抓了五十二个童男童女,回来的时候死了三个,活下来的刚好49人。”铁面男子道,他此次任务便是去东辰边境抓49个童男童女回来,如今刚好够数量。
老妪拄着法杖走到铁面身边,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雪摩神会庇护你的。”
“能为雪摩神效忠,是我的荣幸。”铁面单手覆胸道。
“这个孩子为什么用铁链绑住手脚?”阿琪姆还是在众多孩子中发现了七生。
“他是个狼孩,与狼为伍,力气大的很,普通的绳子可拴不住它。”铁面道。
“有意思,我想雪摩神会喜欢它的。”阿琪姆眯着眼睛,尽显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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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怕狼孩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