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见姜若颜恢复如初,也破涕而笑:“还笑话奴婢呢,小姐不也一样……”
姜若颜连忙抚摸自己的湿腻的脸庞,然后道:“快去打盆水来,梳洗下,这样子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婉儿叹了口气道:“小姐你就是性子太犟,下回千万别再这样了。”说着就走出房间去往打水了。
“唉~”姜若颜起身来到桌前,桌子上一幅丹青栩栩如生,但画中却是一张极铁甲面具和燃烧地火鸟,正是当日自己夜间所绘梦中景象。
她微微蹙眉,回想起神算子璇机真人见到此画中情景时的吃惊的样子,然后掐指一算对自己说到:“如若贫道推算不差,远东不久将迎来天翻地覆地巨变,画中人会带着满腔怒火出现在战场之上,至于此人身份,贫道实在推算不出,但既然是在小姐您梦中所现,想必应该是与您密切相关之人罢……”
“密切相关之人……”姜若颜拿起丹青怔怔地看着,“现在和我密切相关的这个人已经不会再出现了,璇机真人,你这次失算了。”
说罢刚撕开丹青上方一角,却又硬生生止住继续撕扯的动作,又将它轻放桌案上,用丝步将撕裂处轻轻捋平,暗自说道:“我既起誓,只要能阻止胡虏南侵,保我远东百姓安危,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又何必在意李公子和公主殿下的婚事呢?”
姜若颜看着丹青中的铁甲烈焰,良久仿佛下定决心,缓缓说道:“只要李公子你能达成若颜心愿,我愿在你身侧为一妾婢,希望你能不嫌弃。”
大周历,三六九年,二月二十……
雁云关,是司州和远东之间的分岭线,一旦踏过雁云再行数十里,就抵达远东行省之一的酆州行省。沿酆州边界向东继续前行七百里便可以达到定州行省地界,然后再在定州、幽州交界处沿道行军四百里后,就可以抵达精卫营此行第一个目的地——远州行省。
雁云关外,精卫营所部将士以及雇佣而来协助押运辎重的八千多人,正整齐的立在关隘前。
关墙上的守军见关口外如此雄壮威武之师不由直冒冷气,只见那支静立的军队身后无数旌旗随风飘舞,战马沉闷地嘶鸣声时刻在关口内外响起。再见这些骑在马匹上的士兵,人人披甲,而且大多数所披的还是铁甲,手中所持那令人望而生畏地超长铁矛,密密麻麻足足一整片,似乎永远望不到尽头,给人一种破海裂潮般气势……
“吁……”刘策策马至雁云关前,等待着关内守将下发通关文书,秦墨跟叶斌也缓缓行至身边。
“六年了,不想我还有回到远东的这一天。”秦墨望着如此雄壮的关口不由叹了口气说道,“六年前,我自雁云关内孤寞而出,今日再次立与此前,真是感慨万千……”
叶斌也触景生情:“回想起来,恍若隔世,叶某也很久没有回远东了,但愿此次归来能在此落根,不再流浪……”
秦墨和叶斌相视一笑,和第一次出关时的无尽凄凉不同,眼中满是期待和炽热。
“姜浔,我回来了,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么?待我回归远东之日,必定带来一支精锐之师,你就拭目以待吧!”秦墨此时心中不住的颤抖,远东百姓有希望了!义军的血不会白流。
刘策望着高耸的雁云关口,神色冷酷,心中暗道:“就让我精卫营在远东这片土地上!让世人永远铭记吧!”
“吱轰轰……”
雁云关口的大门缓缓打开,守军将官,带着十几名士兵来到刘策跟前不到五步左右,带头守将跪伏在地行礼道:“末将雁云关守将屠大勇,见过翊校尉刘指挥使大人!”
刘策翻身下马,说道:“屠将军无需多礼,起来吧。”
屠大勇大声道:“谢刘指挥使!”起身后,从边上一名士兵手中接过精卫营的文书和盖好印章的通关文牒,恭敬地交到刘策手中。
刘策接过文书和文牒,交到叶斌手中,然后上前对屠大勇说道:“有劳屠将军了,我军必定快速通关,不给将军和守关将士添麻烦。”
屠大勇一听,连忙还礼道:“这是末将份内之事,刘指挥使千万别这么说。”
刘策点点头,拍拍他肩臂不再言语,而是翻身跨上战马向雁云关内缓缓行去,身后数千精卫营人马也紧跟前行。
叶斌和秦墨对望一眼,然后走到屠大勇面前,轻声说道:“屠将军,借一步说话。”
然后,两人来到一旁,叶斌从腰间解下个沉重的布袋,塞到屠大勇手中,小声说道:“这是我家将军一点心意,不多,白银一百两外加黄金十两,请务必收下给守城的兄弟们买点酒喝。”
屠大勇手中店着沉甸甸的钱袋,赶忙说道:“这怎么行呢?”
叶斌笑道:“将军尽管收下,以后我精卫营还需要屠将军多多帮衬,就当交个朋友。”
屠大勇听完,又看看手中银钱,暗自叹了口气。自己一月俸禄只有可怜的六两白银,还要保证不被上司克扣,如今远东各地物价飞涨,粮价跟去年相比也是翻了三番,虽然现在有所回落,但依旧十分昂贵,每日和自己麾下将士也只能稀粥咸菜果腹。手中这百两银子和十两黄金,全部折算成白银达四百两,可以让你自己和手中几十士兵几个月不用挨饿。
良久,屠大勇道:“叶先生,刘指挥使大人这番美意,末将收下了,在下穷困潦倒也没什么积蓄,有了这些银钱至少我跟我下属暂时不用再挨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