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文不管那位将领在说什么,继续道:“无妨,接下来好戏才刚刚开始,想填壕那就拿命来填好了,命杜芳部按计划行事。”
“遵命!”那将领应声爬下箭楼。
……
“填壕!”丁坚一声令下,数千饥民每人背着一个沙袋向坡下陷坑缓缓跑去,来时的山坡下,不断有人在往空的袋子用铁铲等农具甚至用手装填沙石。
“无论如何,也要在午时前攻下官军大营!这是死命令!”丁坚对着填壕流贼不断大喊。
“咻~咻~咻~”
突然,漫天箭雨如同飞蝗般落向冲在最前的流贼填壕贼群。杜芳所部一千多名弓箭手和阎衡所部千余弓箭手混合成一块,出现在陷坑前方百步之处,对流贼攒射出了手中箭矢……
哀嚎声再次在填壕队伍中响起,不断有人被羽箭射中倒地呻吟。两轮箭雨下来,四千多名填壕流贼倒下了六七百之多……
“混蛋!”望着前方冒出来的两千多弓箭手,丁坚暴怒的面部青筋不住跳动,“加快填壕进度,后退不前者,立斩不饶!”
填壕队伍已经增加到近万之多,这些饥民忍受箭雨夺命风险,将一袋袋沙土倒入陷坑中,不断有人被箭矢射中倒在地上嚎叫。
一个饥民成功的将第三袋沙土倒入陷坑中,刚转身没跑几步,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一支羽箭就从半空中没入他的后背。他猛吐一口鲜血,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但随即又是一支箭矢接着一支羽箭钻入他大腿、腰部、肩膀,他再也忍受不住,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口鼻全是鲜血,在寒风侵袭中慢慢死去……
另一个扛着沙袋的饥民还未将沙袋带至坑前,就被三支羽箭活活钉死在地上,其中一只将他脑袋洞穿,流了一地污秽。边上一名饥民捡起那死去饥民的沙袋,继续向前奔去,但没几步,同样被密集的箭雨射翻在地……
在付出巨大伤亡之后,陷坑终于被填平了,丁坚怒吼一声:“杀!片甲不留!”
在坡道上停留许久的流贼嚎叫着开始向前方弓箭手所在汹涌而来,此刻每人脸上的表情已经狰狞到了极点。
……
“将军,他们已经填平壕沟了,正向杜芳、阎衡两部袭来。”李秀文身后的将领提醒道。
李秀文淡淡道:“看到了,不过……有这么容易么”
……
“轰隆!”
又是一阵地裂山崩,在离杜芳所部不足三十步之远,奔杀的流贼再次掉入李秀文精心布置的第二道陷坑内,这道壕沟比之前更加长,呈半月形衍伸足足四里。
掉入壕沟的流贼再次和固定在下方的拒刺来了个亲密地接触,但见一道道血雾伴随着寒风侵袭飘散在战场上。
“刀盾手,长枪手,给我杀!”杜芳大吼一声,五千多士兵来到壕沟前,将内中还未被拒刺扎中正欲爬出来的流贼纷纷刺杀,而前方不断有不知情的流贼继续在惯性冲击下陷入坑中丧命,没死的也纷纷被坑道上方以逸待劳地官军活活杀死。
“咻咻咻~”
又一阵箭雨攒过坑道,飞向那些依旧不知死活向前冲的贼群。成片成片流贼倒在壕沟前方,不得再寸劲一步,整个战场只余中箭流贼的惨叫声以及官军吼叫着收割性命的兵刃入肉声……
“撤!撤!”眼见大队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丁坚虽然暴怒,也只好无奈下令撤退。得到命令的流贼如释重负,大喊一声潮水般的向后退去,战场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
段洪望着六道口外不断回撤的义军,不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见他们人人面带恐惧,有些甚至已经被吓疯了,着魔般不停大喊大叫,更让本已低迷的士气雪上加霜。
傅如海见此也哀声叹气,对段洪说道:“常听人说李宿温用兵毒辣,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这两次我义军怕是已经折损十万大军啊……”
段洪面色沉重,回道:“一个李宿温就将这些二流官军变的已经如此难对付,如果这次他带的是卫怏直属军,恐怕伤亡远远不止如此,此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手段,看来我顺义军要想攻克五梁镇还要再费些周折。”
傅如海听闻,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表示赞同,可又该如何对付李宿温呢?
“要不是那精卫营从中作祟,今日又岂会这般惨状可恨!”段洪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这次会有如此难堪局面,固然李宿温毒辣异常,但终其原由,依旧是辎重被精卫营所劫才让自己如此铤而走险,他自然是恨极了那精卫营。
……
“毒各位将军谬赞了。”官军大帐内,李秀文面对底下各将领的称赞,笑着摇摇头。
他扫视了众人一眼正色道:“现在还远远不到庆祝时候,流贼主力未损,不把流贼锐兵拔除,再胜十场也无济于事。”
李秀文见众人不再开口,而是略做思虑之色,继续道:“流贼依仗的是什么锐兵,那是流贼根本,每一名都是百战老兵,战力不容小觑,即使比之雷霆军直属军也不遑多让,我意在逼出贼部主力与我决战,只要流贼锐兵一灭,段洪在河源势力就立马土崩瓦解,官军可一鼓作气收腹失地,也好对朝廷对圣上有个交代,诸位现在切记不可掉以轻心,真正的胜利还远没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