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跪在地上抬起头,只见他披头散发,满脸污渍说道:“请壮士收容我吧!我愿意做牛做马跟在左右!只求能为我爹娘报仇……”
刘策一听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和边上的武镇英互望一眼,随后说道:“老武,你带他去徐辉地方涂点伤药,然后让人准备做饭,这几天竟吃干粮,不来点热的真是受不了。”
说完,刘策就不理跪在地上的少年踏步想要离去,那少年猛的抱住他的腿道:“求壮士收留!”
“放肆,不准无礼。”武镇英赶忙将他从刘策腿边拉开。
“请壮士收留!为我爹娘报仇!”那少年撕心裂肺的吼叫。
刘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冷冷说道:“我凭什么要为你报仇你当我精卫营是什么啊你复仇的工具么?”随后不等那少年出声,又对武镇英道:“老武,叫徐辉多做点饭,就用辎重的物资,估计也搬不完,索性把那些百姓的份也一并做了!”
……
阵阵炊烟在战场上空飘起,百余口大锅前,上百辅兵和几百名百姓正在观察着火势,不断观望锅内冒泡的米汤,时不时填些柴火到火堆内。
“唉,可惜我聂磐这次还是没机会收获军功,真是令人伤感,不然此战过后好歹是个甲长,唉~”一口大锅前,封愁年麾下的伍长聂磐正不断地哀声叹气,但看那表情却又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令人十分诧异。
“我说聂兄弟,我看不出你有什么地方不满啊,叹什么气啊。”黄横云路过时听到聂磐自言自语,不由停下脚步问道。
聂磐一脸难堪道:“黄甲长,你有所不知,这次错过,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立新功,唉~刚封旗总和我说了,鉴于此次我表现太差,我伍只刺杀了几十个溃贼,甲长之位是没指望了,只是会和将军说给我个什长当当,我心下很不是滋味……唉……干什么……哇……”
黄横云气的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妈的装毛啊,难怪老子见你一副叹气的模样好像还在笑,感情要升官了。
“小子,别跑,给我回来!看我不抽死你!”黄横云大喊着和聂磐就这么在人群中追逐起来,同时心下有了危机感,必须要努力了,否则被新兵爬到自己头上那可就太丢脸了。
“切,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计较,真是丢咱老兵的脸。”不远处左硕不屑地看着一大一小来回跑圈,不由摇摇头。
……
一顿热饭下肚,刘策、郭涛、陈庆以及秦墨薛鹏等人舒坦了许多,尤其薛鹏他好几十天没吃到热食了,此时捧着肚子靠在一块大石后,望着战场上自己麾下将士狼吞虎咽的啃着干肉喝着热汤,心下感到一丝愧疚。
秦墨对薛鹏说道:“薛将军,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薛鹏一怔,缓缓说道:“自然是想法子先到蔡州城,再转道盛州将小姐消息回禀老爷。”
秦墨说道:“可如今河源南部已经全面封锁,薛将军又如何前往蔡州”
“这……”薛鹏忧心的就是这些,现在自己和麾下将士奔波数月,已然成了一支孤军无处可去,现在南部道路又不通,这大冷天缺衣少粮没个落脚去处该如何是好
刘策见薛鹏面带难色,便出声道:“如果薛将军不介意,不如就随同我精卫营暂且回湄河镇歇息,等五梁镇之战有了结果再做打算,如何?”此次剿灭流贼大获全胜,薛鹏的军队同样出力不少,刘策对他看法渐有好转,也不忍见他再四处流转,才打算邀他同进湄河镇驻扎。
薛鹏一听,又看向秦墨,只见秦墨笑着点点头,立马躬身对刘策答谢:“如此,薛某就不客气了,多谢壮士!”
刘策回礼道:“薛将军多礼了,今日一见将军武勇过人,等回湄河镇后还望不吝指点一番,莫要推辞。”
……
“你不痛么?”辎重处,徐辉部辅兵正在给那少年敷药,包扎伤口,但见药物敷在伤口上时硬是忍着一声不吭。
“我要报仇!”那少年一直喃喃自语,两眼满是恨意。
那辅兵叹了口气:“小兄弟,不瞒你说,我们和你一样都是被流贼祸害的普通百姓,要不是遇到将军,恐怕活不到今天,谁没有仇你看我精卫营哪个不是对流贼恨之入骨?”
那少年眼睛一亮,大声道:“我要加入精卫营!”
“别多想了,你这么小,将军不会要你的。”那辅兵摇摇头。
“大哥,你说!怎么样才能加入精卫营”
“断无可能,看你模样也就十三四岁,将军不会收你的。”
那少年一听,眼神立马黯淡下来,刚升起的希望又转瞬破灭。
“准备行刑!”一声怒吼,将少年从茫然中拉回,他痴痴地望去,顿时眼瞳放大。
但见远处跪在地上被绑成一串的流贼身后,一排排长矛正对准着他们身上各处要害。
封愁年现在心情非常的不好,可以说极差,因为这次战斗没赶上大场面。虽说还是有所斩获,但追杀些溃兵溃将根本体现不出自己多勇武,千里奔袭大多数人连汤都没喝到已经私下里颇有不满,听闻这些后让他更为恼火,于是这次行刑交给了他和杨开山两部各挑些怨气最大的士兵行刑,好平息他们焦躁的情绪。
“行刑!”封愁年一声怒吼,在流贼哭喊声中,身后面带怨气的行刑士兵,将手中长矛狠狠扎进他们后背,并且都残忍的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