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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胤沉默片刻,良久对刘策说道:“原来军督大人都已经知道了,牧族造成如此大的伤亡的确是不才的主意,
是我暗示牧阔加紧追击胡奴,让他损兵折将为霍青和卓少云的铁骑扫清取胜障碍,军督大人打算怎么惩治不才?”
“惩治?”刘策冷笑道,“叶公子,你这倒是难倒本军督了,你严格来说只是随军而行的参谋而已,并未在军中担任任何职务,又没犯重罪,军中条令对你几乎不受制约,
更何况你战术安排合理,助霍青他们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本军督又该怎么忍心惩治与你呢?
不如这样,此次功过相抵,就算是对你的惩治了,你觉得如何?”
“多谢军督大人理解……”叶胤也已经料到刘策不会处置自己,与是对他拱手施礼答谢一声。
“免了,既然你来了,正好这里有件东西让你瞧瞧,是贺丹络命人秘密送来的议和信,你看看吧……”
说着,刘策丢出一封信件到叶胤跟前,示意他拆开看一眼。
叶胤接过仔细看过一遍后,顿时冷笑一声,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这到底是议和信呢还是挑战书?”
“意外么?”刘策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将双手枕在脑后一脸玩味地说道,“我看到信上内容第一反应也和叶公子一样,对此你又怎么看呢?”
叶胤指着信件上提出的议和条件,苦笑着说道:“看来不才还是阅历太浅,这种议和条件真是令人大开眼界,难道他们分不清现在眼下局势么?
我大军自北伐以来一路势如破竹,所过之处无往不利,取下整个冀州只是时间问题,可这贺丹络倒好,提出的议和条件完全就把自己摆在胜利者的姿态,
且看这一条,立刻终止战火,我大军原路退回冀南边境,归还包括雎城在内,以北所有城池土地?他这是在做梦么?
另外,赔偿此战给呼兰人造成的损失,合计白银一亿两,并支付相应粮草马匹?呵呵,其他不说,不才想问军督大人一句,军督府现在拿的出一亿两白银么?”
刘策笑着说道:“甭说一亿两白银了,就算一千万两都拿不出来,本军督还欠着若颜几千万银子都还没还,
再说,就算有,你觉得本军督会拿出来做这种傻事么?毕竟我可不是建奴蝗跪,做出趁胜求和,宁与友邦不予家奴的铅骨之举遗臭千年……”
“建奴皇贵?”叶胤闻言眉头一蹙,“军督大人,这是人名还是其他事物?为何不才从未听闻。”
“呃~这是一个久远的典故而已,叶公子没听说过也正常……”刘策自觉说漏了嘴,随便搪塞了一句,继续说道,“总之,让本军督做出这种事是万万不可能的,打到这种地步,呼兰人还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叶胤点头说道:“不才认为贺丹络不是没脑子的人,之所以写来议和信,纯粹就是缓兵之计,索性就不去理会他们,大军继续向朔阳挺近,早日取下朔阳后转向玉阳关和军师汇合。”
刘策闻言摇摇头,从叶胤手中接过信件说道:“缓兵之计?他还有援军么?塞外现在一片混乱,王罕忙着和应对那些不服他的各族部落,自己都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抽不出时间前来驰援冀州,
蒙洛人?除非他们脑子进水,才回到努速尔汗数月,还未来的及休整消化远征成果,就要趁着寒季向远东进发?
至于玉阳关方面,陈庆、许文静他们已经快打到燕城了,加上运往关卡的粮草被霍青付之一炬,更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大冷天救援朔阳,而且玉阳关的战略地位远比朔阳重要,就算他们想出兵,蒙洛人也不会同意的,
之所以会写这么一封看上去毫无诚意的议和信,本军督认为是贺丹络现在的处境已经极其困难了,要知道朔阳城内现在到处都是避难的呼兰贵族阶层,
眼下我大军即将兵临城下,他有义务和责任保护这些贵族阶层免受兵燹之祸,可又知道现在战争局势已经十分明朗,再战下去也只会徒添伤亡,
他写这份议和信也纯属无奈之举,故意提出这么多苛刻又可笑的条件,无非就是想要在正式谈判之时有讨价还价的空间而已,
既然如此,本军督为何不理会呢?送上门的肥肉不宰他几斤换叶公子你会甘心么?要知道本军督现在是真的已经穷疯了,光麾下就有几十万将士要养活,
说实话,这次出兵十万分两路北伐,已经是极限了,出征一月以来,消耗的粮食和物资我都不想看第二眼,太耸人听闻了……”
叶胤也深深叹了一口气,知道打仗其实就是说到底打的就是钱,谁的底子硬谁就能获得最后胜利,以一名普通士兵一天消耗四斤粮食计算,十万大军光一天粮食消耗就是四十万斤,一个月一千二百万斤,足足八万石粮食,这还只是兵士的消耗。
若再算上马匹的话,想要行军途中不掉膘保持充沛的精力,至少需要相当与一名普通士兵五至七倍的饲料喂养,这次出征的七万匹马无疑又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些只是行军作战的必需,还不包括将士的薪资,战后的抚恤等一系列庞大的开销,刘策看上去挥师北伐意气风发,实际上军督府早已在破产边缘疯狂的试探了,只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难处都是刘策独自在忍受罢了……
其实叶胤一直觉得此刻刘策北伐不是时机,理应等休养生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