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骑军听令!给我攻进皇清殿,杀得片甲不留!”他手持豹骑军军印,眸中的怒火犹如燎原之火般汹涌,可他的身后寂静无声,他诧异的回头,只见豹骑军的将士们皆是原地不动,不管他如何发号施令,也没有一人迈出一步,皇后和太子等人也意识到不对劲,
“你们都是死人吗!本相说了,让你们攻进皇清殿,你们听不见吗?”韩擎天像是一个丧失理智的猛虎,不断在山林之中咆哮,希望着山林中的树木能够听懂他的悲鸣,可就算他的咆哮声有多声嘶力竭,山林也依旧不会懂他。
回复他的只是一阵又一阵空旷的寂静,韩擎天垂着头,他耳边不断响起的是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太阳穴突突直跳的声音,百里越郗从未见过自己外公如此颓然,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心酸,生气的跑到那些将士面前,揪住其中一个将士的衣领,
“你说,你们为什么不动?豹骑军军印都在这儿,你们是想造反吗?”那个将士不说话,他站着挺立的军姿,手中举着的豹旗在风中飘扬,一直安静的百里寄沧这时开口道:
“他们自然不听,一个假的军印怎么可能发号施令......”韩擎天和百里越郗等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假的?”
“当然是假的,朕怎么可能傻到将我北渊的神兵交到你的手上。”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百里弘文泰然自若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花无念,他面色红润,完全没有身体抱恙的病态,反而更显精气,韩擎天没想到他居然安然无恙的站在那儿,
“不应该啊......”他不解的看向皇后,皇后同样也是一脸不解,他们的神情落在百里弘文的眼中,让他眼里的精明变为了讽刺,
“是不是有些奇怪,明明朕应该是中了你们的毒现在病入膏肓才是,对吗?”韩擎天一时无言,他眸含黯然,他自知已无辩解之力,自己谋反逼宫的罪名已坐实。
一边的百里长歌看到父皇安然无恙心里十分高兴,她看向身旁的哥哥,他眼中的精明睿智让百里长歌明白这一切其实都是他暗自操纵的,瑞儿的救驾,豹骑军的军印,父皇的病危,原来都是哥哥一早就谋划好的,难怪当初要将豹骑军交到太子手上时,哥哥那么淡然若水,原来一开始就是假的。
“来人,将皇后韩氏废黜皇后之位,打入冷宫,百里越郗废黜太子之位,贬为庶人,流放边疆,百里凝袖——”百里弘文突然停住,他想起长歌在西昌和亲的身份是百里凝袖,若是处置西昌那边听说了对长歌不利,
“百里凝袖关于薇顺宫,任何人不得面见,韩氏一族居心叵测,逼供谋反,罪不可恕,诛九族,永世不可入朝为官。”他的一字一句无不撞击着韩擎天等人的心,皇后爬到百里弘文的脚边,哭求着:
“陛下!臣妾错了,都是臣妾的错,您饶过臣妾的家族吧,陛下!求您开恩啊!”百里越郗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百里弘文丝毫没有心软,他知道若是今日韩擎天胜了,长歌和沧儿都会比他们要惨的多,他必须要做一个心狠的人,才能护自己这一双儿女周全。
“至于韩擎天......五马分尸吧。”他冷漠的说完最后几个字,甩开皇后走进了皇清殿,头也不回,丝毫不留情面,皇后发出了悲痛欲绝的叫声,百里长歌等人随之跟上,秋默瑞带着豹骑军守住了皇清殿的门,不给他们闯入的空间。
一进去,百里弘文脸色一白,陷些摔倒,多亏花无念及时扶住,
“父皇!”百里长歌疾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百里弘文的胳膊,隔着衣料,她依旧能感受到布料下瘦骨嶙峋的臂膀,这种直接的感触让她的眼眶蓦然一红。
扶他坐下后,百里弘文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儿女,满眼慈爱道:
“长歌,沧儿,父皇虽然没有病入膏肓,但长年累月的劳累也让父皇身患重疾,难以支撑了,你们兄妹俩一定要相互扶持,父皇只想把好的都留给你们,北渊交给你们父皇很放心,父皇也算了了不少心愿,现在唯一除了一件事父皇必须要去完成。”百里长歌和百里寄沧对视一眼,不解道:
“什么?”他突然露出一种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父皇要带着你们的母妃去游遍天下,父皇在年轻的时候就答应过你们母妃,将来孩子们都长大后,我们就要一起去游遍大好河山,现在你们的母妃虽已不在,可父皇依然要去完成,这是父皇这辈子最后的心愿。”他眼角闪烁的泪光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折服,可只有百里弘文自己知道,自己和她曾经是多么的相爱,那年柳絮飘扬,她一身桃红裙衫,犹如一只流落在人间的精灵,灵动活泼,回眸百媚,
“我陈樱嫁给你,是你的福气。”那年十五岁的她,骄傲又漂亮,每当她说出这种可以说是自恋的话时,眸中都会闪出琉璃一般的光芒,她的骄傲与自满从不让人讨厌,举手投足都会令他痴迷,那时的他,只想将世间最好的东西尽数送予她,时隔这么多年,佳人已不在身侧,午夜梦回总会忆起她的眉眼,她的一颦一笑,每当忆到深处,唇角的笑意,都如最初的自己,是啊,能娶到你,是我百里弘文最大的福气。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如他一般三十年始终如一,随心而行,带着想要完成誓言的热忱,完成一段生命最终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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