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的慷慨邀请让阿林有些不知所措。当然,也不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场的任何人都不会料到陈飞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摆在面前的,已不再是穿透意义上的继承家产,而是几十个亿的资本支配权,阿林没有马上回答,热血冲头之后,却也很快地冷静了下来,道:“飞飞,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个事情关系重大,千万不能率性而为,必须对得起陈叔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啊。我虽然跟着他走动多年,但管理运作,却是一窍不通。你的邀请,我不敢接受!”
丁杨二人也不好插嘴化解当前有些尴尬的场面,只得端起酒杯来互相碰一下,佯装无事地说道:“喝酒、喝酒……”
陈飞倒也大方,示意给他满上后,侧身对阿林说道:“你大可不必思虑太多。我们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都是同宗兄弟,爸爸对你也是青睐又加,再加上你的能力和魅力可是得到大家认可的,如果你能够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那么何愁大事不成?所以,你这不是来争夺什么,而是来帮助我,是我发自内心的心愿……”
“既然如此,阿林,你也就不要推辞了吧。这是在帮助飞飞,完成老陈托付啊!”杨叔赶紧帮衬着说,一心想要成人之美。
丁源道:“大丈夫也就别那么磨磨蹭蹭、婆婆妈妈的了,又不是强取豪夺,既能助人自助,又可以成就一番事业,为什么不欣然接受呢?”
陈飞下一句更是把大家着实吓了一跳,只看他弯腰低头,用牙齿咬起桌上的酒杯,轻轻仰头,一大杯酒咕咚咕咚地流进了他的口中,虽然动作还有些不怎么协调,几缕佳酿从嘴角滴落,但那份坚毅和决绝当真让在场的人都啧啧赞叹。
“阿林,我已想好,在我名下的所有陈氏家族的股份,你我兄弟,没人各执一半。从此,我们兄弟同心、风雨同舟!”
“一半?”阿林差点没把嘴里的东西给喷出来,一半是什么概念?这段时间,他操持过陈家的企业,你接触过大量往来的账目。如果按照陈飞所说的,给他一半的股份,那就是至少有二三十亿的资产会归入到他的名下。
什么贫困?什么出身?什么贵贱?什么廉耻?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只用花上几万块钱,就可以很轻易的看到所有世间的丑恶,何况是这二三十个亿。
阿林可能真的是一个无法让人理解的怪物,他竟然迟疑了一下后,断然拒绝了。而且是宁死也不愿意接受无比慷慨的馈赠,像一头倔牛,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晚宴上,几个人推杯换盏消耗了不少佳酿,但最终的气氛却不是那么完美。因为阿林并没有接受和飞飞两人共同平分的邀请,但是彼此的关系则一夜之间发生了质的变化。
丁源和杨叔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可算是把昆明里周边的风景名胜给扎扎实实逛了个遍,各种小吃美食自然是不在话下,无忧无虑,逍遥自在。不到一周的时间,丁源居然长了5斤肉。
在火车站的月台上,阿林握住丁源的手,情绪有些激动,抱歉地说道:“飞飞刚刚接手,等他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还有好些是前段时间我代陈叔料理事务时留下的烂尾巴,都得他来搞定。没办法亲自到车站来送你们……”
杨叔嘿嘿笑着,满不在乎地说道:“年轻人怎么那么多礼数!正是奔事业、挣前程的大好时候,时间要紧得很呢,哪里会像我们这些无业游民,不分时间的到处乱走……”
丁源知道,杨叔的话本就不是针对他的,但隐隐之中好像又刺到了他内心的某处。从何时开始,原来自己也没有了个“正儿八经”的工作,沦为了“无业游民”。曾经那令人尊敬,让自己赢得无数荣誉和喝彩的职业,在不知不觉间已远去很久了。
但他还是保持了脸上的微笑,打趣道:“阿林,你现在和飞飞一起打天下,和以前跟着陈叔时有什么不一样啊?”
阿林又不禁流露出了那种懵懂少年才有的羞涩,那种任你怎么装,怎么学都无法重新获得的羞涩,腼腆地说道:“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以前我是跟着陈叔,但毕竟充其量只是他的护卫和勤务,很多事情虽然了解内情,但也不用去思考和谋划,完全可以以一种局外人的态度对面对……”
丁源问道:“咦,听你的意思,好像现在和飞飞在一起就大不一样了啊?”
“是的。现在我不只是飞飞的帮手,更是他的合作人了!”
“当真?怎么个说法?”
“那天晚宴的时候,我断然拒绝了飞飞要分一半股权给我的提议。但是,你们出去游玩的这几天,他是死磨硬泡,甚至以不接受他的条件他就不准备接手陈家的产业为要挟,逼我就范。最后,我还是让步了,接受了他10的股份!”
杨叔听罢高兴地鼓起掌来,连连叫好。丁源更是指着阿林道:“好事,好事啊。你小子怎么还有些害羞啊?现在可是亿万富翁了,以后给我稳重、成熟点,别还像个青春期少男一样。把你在省精神病医院里和我对峙的那股劲拿出来,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列车缓缓启动了,窗外的阿林还站在月台上不停地向他们招手道别。
杨叔眼睛不觉有些湿润起来,看着越来越模糊的阿林,他想到了已经离去的陈鼎丰。
在记忆里,也是在夏末秋初的时节,陈鼎丰带着小飞飞很早就来到月台上,等待着他的到来。
快进站的时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