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澜没有做声,她站起来坐到周墨淮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细声低语,“朕就是想抱抱你。”
周墨淮对她虽然极尽温柔,但总觉得没有那么亲近的感觉,他的温柔、他的顺从,都是在服从她的话语和需求。
温文澜很羡慕皇姐,虽然她和左桁小打小闹不断,但是在外人看起来十分热闹,有时候看起来更像是打情骂俏。
虽说今日左桁让皇姐淋了雨,但最后不还是抱着她避雨去了。
周墨淮现在只会顺从她,她说什么才是什么,多余的是不会有了。
她想要的真的是这样的周墨淮吗?
“澜澜,你怎么了?”见温文澜有些神游,他紧了紧搂着温文澜的手臂,“今天你也累了,就暂时不要去想那些烦人的事了,我陪你去休息吧。”
周墨淮陪着温文澜回到寝殿,不言不语冬樱冬棱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了过去。
陛下的作息一直很规律,鲜少这么反常,不语四人虽然担心,但陛下没说什么,又有周墨淮陪在身边,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温文澜歪靠在寝殿的软榻上捧着书卷看书,平日里,只要闲下来她都会这么看一会书,可今日她总觉得心绪不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可就是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舒服。
好不容易熬到一更时分,温文澜扛不住身上的疲惫,赶紧沐浴休息了。
温文澜平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也不去闹周墨淮了,若在平日,温文澜铁定要捉弄他一番,才老老实实抱着他入睡。
“你今日很不对劲。”周墨淮支起半个身子看着温文澜,沐浴过后妆容尽褪,她脸色有些苍白。
虽然周墨淮乐见温文澜老老实实躺那不来闹他,可她现在这样子,令人禁不住心忧。
“左桁是你带进宫的?”左桁的宫牌已经收回来了,他已经不能自由地进出宫门,“你可知擅自带外臣入后宫是重罪?”
周墨淮垂下脑袋,温文澜不咸不淡的嗓音一下一下敲打他的心脏。
他沉默不语,他没有理由解释。
温文澜依旧闭着双目,她抬起手摸到周墨淮脸上,轻轻拍了拍,“他今日入宫干嘛,憋了几天的大雨不知何时会落下来,他来找雨淋的?”
大雨一落,落出一段姻缘,冲走一段孽缘。
“他说出宫匆忙,有一把琴落在了九琴殿,说以后没机会进宫了,正好我今日要进宫,就带他进来了。”周墨淮握住温文澜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澜澜我知错了,不会有下次了。”
温文澜听罢,只得在心里叹一声,论这些千转百绕的心思,左桁远在周墨淮之上,说狠狠碾压也不为过,这件事,摆明了就是左桁拿周墨淮当枪使。
左桁知道,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只要到时候把周墨淮挡在前面,温文澜就不会怎么样。
一个从吃人的宫殿里爬出来,一个只稍稍触碰到朝堂的边缘,周墨淮哪里斗得过左桁?
温文澜也不好拿这件事说道周墨淮,长长一段话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咽不下,难受的很。
“他今日进宫太是时候了,一场大雨送来的是一段姻缘。”温文澜睁开眼看向周墨淮,“你还不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吧?”
一想到今天下午的那场大雨,左桁抱着温文澕进亭子避雨的画面就一遍一遍在温文澜眼前闪过。
不招即来,挥之不去。
周墨淮进宫之后便朝锦鸾殿来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
“今日朕乏了,你哄朕开心了明日朕再说给你听。”说着温文澜又闭上了眼,渐渐睡过去了。
“不说就不说。”周墨淮小声嘟囔一句,拢着被褥盖好躺下来,他像平常那般抱住温文澜,头埋在她的颈间,一呼一吸,满满雪霜蜜的清香,催人入眠。
睡至半夜,周墨淮觉得越来越热,怀里如抱着个火球一般炽热,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前的汗,一下子惊醒了,他睁开眼,发觉梦里怀中的“火球”正是温文澜。
“澜澜,澜澜。”周墨淮唤了两声,温文澜只是轻轻哼了两下,没有醒过来。
周墨淮摸了摸温文澜的前额,有些发烫,他又俯下身子用自己的前额轻触,依旧是一片火热。
怕不是真的染上风寒了,周墨淮暗道一声不好。
“来人,快传御医,传御医!”
在外守夜的不言听到周墨淮的喊声,一下冲了进来,他点亮寝殿里的灯,三两步跑到床榻前跪下,他轻轻撩开帘幔,见温文澜面无异色,遂探手进来给温文澜把脉。
“陛下没有大碍,想来是着凉了,不语已经去接林提点了,周将军不要着急。”
不言轻柔地将温文澜的手放回被褥,温文澜似是半睡半醒,嘟囔一句“朕没事”,便翻了个身抱着周墨淮的手臂,继续睡去。
“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我半夜热醒,醒来一看澜澜身子烫得厉害,便赶快喊你们来了。”周墨淮一边说着,一边给温文澜盖好她掀掉的被褥,“昨日她就没什么精神,应该是受了湿寒之气,着凉了。”
说话间,不语领着林清国进来了,一番诊脉过后,林清国便退了出来,开了副方子连夜送去御药房。
温文澜果然是着凉导致的发热。
情况虽然不凶险,但是难受。
“不言,你去看着陛下的药,我来给陛下通通风,散散病气。”不语捧着一件披风进来,挨着不言跪在温文澜的床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