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小纪的那一瞬间，梁生猛地低下头，黑发遮住了所有表情。
“你干什么？”梁生的嗓子有些哑。
小纪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不怕了，扬起声音道：“我在割你的头发呀，你个大大大大大大大大猪蹄子，我忍太久了！我这次要骂个够！你个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猪！蹄！子！你你你……”
突然，小纪回忆起刚刚梁生的模样，感觉到了一次不对劲。
刚刚那双眼睛，就像是……
“……你……是不是哭了……”小纪愣愣地问着，声音放轻了下来。
沉默。
卧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梁生眯起眼，被褥下的手攥住了床单，黑发后的双瞳里泛起几丝晦暗不明的生冷。
她几乎可以预料这个女孩嘴中会吐出怎样的话。
那些面对他人痛苦时千篇一律的态度，努力感同身受的模样，套路般撇清式的慰问，或是有意无意、千方百计的窥探。
梁生控制住心底的厌烦，就这么沉默地、平静地等着女孩开口。
几秒后。
小纪从愣神中缓了过来，而后一点点咧开嘴，露出白白的牙齿。
那笑容很快加深，最后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猪蹄子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极其开怀，像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不开心的事。
梁生听着那笑声，攥紧床单的手指蓦得松了。
很轻地，梁生也跟着扬了下嘴角，来自女孩的笑声侵染进了她的双眸，眼睛里稍稍带上了一点明朗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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