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又走到五年级和六年级教室看了看,基本上和四年级教室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黑板上写的字和画的画有所不同。到六年级教室也就到了走廊最东头,我俩掉头又往回走,走过四年级教室后,我俩同时停下了脚步。
前面,就是水房。
我俩走到水房门口,出乎意料的是水房非常整洁,与旁边的教室相比简单天上地下。大飞小声说:“我靠,真是见了鬼了。看这样子,简直又像回到了二十年前,就差一个炸油条的老金了!”
我们蹑手蹑脚地走进水房,右侧的小屋有一个长长的水槽,水槽上面是一条长长的水管,每隔二十多厘米伸出一个水龙头,当年这就是我们每天课间打水的地方。左侧的小屋里面垒了一铺炕,门边放着一张小课桌,桌子收拾得非常干净。
二十年前,这里就是老金父子居住的屋子。屋子外原本还垒着一个锅灶,老金用这个锅灶做饭,后来还用来炸油条。只是现在眼前已经没有锅灶,地面收拾得非常干净。
我们走进小屋,炕上仍然留着一床被子,是那种假冒的军被,卷成一团放在炕头,墙上仍然贴着报纸,与二十年前一般无异。
我和大飞对视了一眼,大飞说:“他妈的,这里和以前真是太像了,只不过现在站在这里,总有点心惊胆颤。”
我坐到炕边,对大飞说:“今天我总算明白了。”
大飞说:“你明白什么了?”
“这些天,我总觉得有一个人就在咱们身边晃悠,但是我又找不到这个人是谁……”
“谁?”大飞奇怪地问,“陈佳阳?”
我呸了一口说:“胡说八道,你还想把她招来啊?”
大飞嘿嘿一笑,说:“其实这姑娘挺不错的……”
我不想再和他讨论陈佳阳,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头:“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一个人,这些天经常会出现在一些他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大飞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说:“除了陈佳阳以外,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说:“高华死的那天,记不记得现场都有谁?”
“王老六、张老三,老温家哥俩,还有老徐家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还有……”
他一连说了十几个人的名字,我接着又问:“高华头七那天,咱们在高华家都看见谁了?”
大飞眼睛一瞪说:“我靠,那天去的人可多了,和平村一大半的人都去了,你让我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念一遍?”
我哭笑不得的说:“我是说那个人本来不应该出现……”
大飞一拍大腿说:“当然是老贺啊!”
“呸!”我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大飞翻了翻眼睛说:“难道不是吗?你认为老贺那天应该去高华家赶礼?”
他这一问我倒没法回答了,老贺确实不应该出现在高华家,但是从另一方面说,像老贺这样厚颜无耻的流氓知识分子,出现在任何场合又都是理所应当的。但是这道理要是给大飞解释,恐怕他很难明白。
“算了,我再跟你说吧,周大白话刚才说七个人头坑的传言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
“那个老头啊,要水喝的老头!”
“我靠!你脑袋能不能转转弯啊?”我有些急了。大飞眨巴眨巴眼睛,又挠了挠头说:“孙子,有话你就明说吧,我这人最怕猜谜儿。”
“周大白话这个人虽然爱吹牛,但他有一个好处,就是不说谎。他可以把一个芝麻说成西瓜,但是绝对不会说这个西瓜是苹果变的。也就是说,他吹牛,却不说谎。”
大飞点头说:“对对,大白话其实人不错,吹牛归吹牛,但是不骗人,心还挺善良的。”
“他刚才说,那个老头讲七个人头坑时,他在盘货,并没有亲耳听到。给他讲这七个人头坑的,是另外一个人……”
大飞“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惊讶地说道:“老肖头?!”
“对,就是老肖头。”我长出了一口气,“想想看,从周大白话那里咱们可以知道,七个人头坑这话头是老肖头说给他听的,而这事发生在半年多之前,也就是赵老板刚把学校买了的时候,老肖头也就是那时被赵老板雇来打更的。
“高华出事的那天,老肖头又很‘凑巧’地出现在高华家。你想想,他一个打更的,大白天的不在学校看摊儿,跑高华家去做什么?如果说他喜欢打麻将,老周小店天天摆好几桌,他何苦要跑到三队高华家去看眼儿?高华头七那天,你仔细想想,老肖头在不在现场?”
大飞恍然大悟,在屋子中兴奋地转了两圈说:“对啊,那天他确实也去了。我记得还有人拿他寻开心,说‘你说你倒不倒霉,就是来看个眼儿,还被公安叫去审了半天,这还得来赶礼,你说你省那点钱干什么不好?’碰到这种白事,别的人躲还来不及,老肖头还自已拉屎顶自己头上,现在想想真是说不通啊!”
“最可疑的还是老肖头突然就不见了。”我一边说一边往窗外看了看,“咱们昨天被人拍了板砖儿,结果晚上老肖头就急匆匆地走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
大飞说:“这倒没什么奇怪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