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阳吓了一跳,急忙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将注射器的针头伸进药瓶之中,满满抽了一管药水。
我坐在一边,见陈佳阳笨拙的动作,心头涌起了一阵不祥之感。正想转头向杨柳儿求救时,陈佳阳已经抓住了我的胳膊,用颤抖的右手将注射器的针头扎进了我右臂臂弯处。
“哎呀!”
我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传了出去,陈佳阳吓了一跳,右手一松,向后退了一步,只留下注射器插在我的胳膊上,针管部分还在微微颤动。
这时杨柳儿已经给大飞打完了针,听到我的惨叫声,她快步走到我身边,见此情景急忙将注射器拔了出来,转头对陈佳阳说道:“佳阳姐,你得对准静脉扎。你看看,就像这样!”
她一边说一边用左手捏住我右手手腕前臂,待肘弯处血管隆起之后,她手中的注射器迅速插入到血管之中,我竟然只觉得像被蚊子叮了一口,并不十分疼痛。于是我对杨柳儿说道:“小杨,你真不愧是专业护士,这针扎得真是舒服。”
杨柳儿得意地一笑,说道:“那还用说。我扎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说到这里,她转头对陈佳阳说道:“佳阳姐,看清楚了没有?”
陈佳阳站在一边,颤声说道:“看清楚了。”
“那好,你来扎吧。”杨柳儿一边说一边将针头从我的胳膊上抽了出去。
我的冷汗立即流了下来,苦笑着对杨柳儿说:“小杨,你说你刚才右手大拇指一推,直接把这一针给我打了不就结了吗?干嘛又要把针头拔出去,让我受二茬罪……”
杨柳儿正色说道:“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能打针,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差上一秒可能就会出人命。所以得让佳阳姐练习一下,再遇到紧急情况就容易处理了。”
我颤声说道:“敢情你这是拿我当试手的靶子啊!”
杨柳儿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反正你受了伤,就让佳阳姐试试吧。”
在我的惨呼声和陈佳阳的道歉声中,她在我的胳膊上扎了六针,仍然没能成功将药水注入我的静脉。杨柳儿还在一边给陈佳阳加油,并且对我说道:“孙治,你就当佳阳姐是一位实习护士,手法差点,也是可以原谅的。“
我一脸不开心,对杨柳儿说道:“行,就当我为祖国的医疗事业做贡献了。小杨,佳阳,我给你们讲一个笑话吧,活跃一下尴尬的气氛。说是有一天,某人去医院打针,一个护士妹妹愣是扎了三下都没扎中血管。在她准备扎第四下的时候,这护士犹豫了一下,对某人说:‘你等一下。’然后就走开了,过了一会儿进来了一个护士对某人说:‘刚刚那个是实习护士,这次换我来给你扎。’某人立即急了,大吼道:‘你当我傻吗?之前那个戴口罩、齐刘海,现在口罩取了,齐刘海用夹子夹到一边,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认识你了啊?工作证不还是同一个吗?!’哎呀!”
我话音未落,陈佳阳笑出了声,神情确实轻松了许多。于是她信心十足的又给我来了一针,正扎在血管旁边。
这一针又扎歪了,疼得我一声惨叫,差点躺到了地上……
在杨柳儿严厉的监督下,最后陈佳阳终于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静脉注射。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这也没什么难的嘛。柳儿,以后你在旁边监督,我负责打针!”
大飞等人见我一脸痛苦的惨状,听了陈佳阳的话,个个脸上神色大变。
我将手掌中的骨头碎片全都拔除之后,这才站起身来,对陈佳阳说道:“刚才我被盛富贵儿绊倒摔到下面去了,没走到人边。你看到的那条道路在哪里?!”
陈佳阳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指着侧面对我说道:“孙治,你掉下去之后,我们往下面看,结果发现这里可不只一条道路……不不,是不只一条人骨天梯。足足有四条,每个方向都有一条!”
她越说越兴奋,最后简直都要跳起来了。但是我却越听越迷糊,不知道她说的“四条”是什么意思。于是我转过头去,望着崔明友,目光中露出询问之意。崔明友说道:“小孙,你掉下去之后,我们都蹲在平台边缘去往下看,这才发现除了咱们爬上来时走的那条人骨天梯之外,其它三个方向还各有一条人骨天梯。只不过这些天梯都是以这个平台为终点,而且终点处极窄,四周有雾气,咱们上来之后又被眼前这情景吓住了,所以没有发现还有三条人骨天梯……”
他话音未落,我已经蹲在平台边缘向下面望去。果不其然,平台四条边各自的中央位置都连着一条人骨天梯。而且我刚才和大飞一起爬上来那条天梯,并非是我们最初上来的那边,而是位于它的对面。
我瞪大了眼睛对崔明友说道:“怪不得刚才我想往上爬时,那个鬼天梯突然动了起来,想把我弄到下面那个平台上,让那张大嘴吃了我。我还以为这个天梯又恢复过来了,拿着行军锹又毁了五级台阶。”
这时大飞走到我身边,小声问道:“盛富贵儿怎么办?他伤的不轻……”
我斜了盛教授一眼,见他已经坐了起来。只不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衫破烂不堪,右脚的脚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瞧他这副样子确实有些可怜,但是一想到这老小子差点要了我和大飞的命,我这气可就不打一处来。
“不管他,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我恶狠狠地说道。
“这、这恐怕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