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飞直愣愣地看着我说:“想不到,真想不到。孙子,这孙宝贵不会是你的老祖宗吧?”
我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我听我爸说,我家原来不住和平村,是后搬来的,而孙宝贵在1894年就住在和平村了。咱村姓孙的倒不算太多,加起来也就七八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后代。刚才他跟我说,跟着清军过江时,他老婆怀着孩子还没有生……”
大飞黯然无语,似乎正在想村里姓孙的那几户人家是不是孙宝贵的后代。我看了看四周,只见雾气已经压到了我们头顶,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我对大飞说道:“别想太多,咱们这就出发,去搞掉鬼子的重炮。”
大飞有些犹豫,对我说道:“可是咱们没有炸药,光靠雷管,要想炸大炮恐怕不大容易。”
我笑着对大飞说:“我已经让钟镇准备了炸药,虽然现在未必准备齐全,但是应该有不少了。咱们带上一些,到了那里把鬼子的炮弹堆到一起,然后一起引爆。就算不能把重炮全都炸了,好歹也要把鬼子的炮弹全给毁了,那样一来,他们的大炮还不如板砖好使。”
大飞听了之后,脸上的忧郁神情一扫而空,对我说道:“走吧,一起去搬炸药。”
我们仨先到了于老七原来住的营帐,找到我们的背包后,从背包里各拿出了十枚雷管和一卷导火索,然后又将打火机和手电筒揣好,这才拎着行军锹出了营帐,直奔瓮城而去。
此前我已和钟镇商量好了,要为鬼子打造一种独特的武器。因为军营中的炸药比较多,所以我请求钟镇下令将这些炸药做成炸药包,堆放在瓮城下一个秘密石室中,以备随时使用。我们三人来到瓮城之后,只见十几名值夜的士兵持枪握刀,僵立在各处。
我带着大飞和罗因来到那处石室,看见木门上挂了一个大铁锁。大飞对我说道:“孙子,你有钥匙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不过这门是木头的,就算没有钥匙,也能用行军锹砸开。”
我俩用行军锹一阵狠砸,将木门挂锁的部分砸了下来,然后将木门打开。我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打开后向石室内照去。只见石室内堆了五六十个包好的炸药包,另外还有二十多个黑乎乎的铁皮桶,每个都有半人多高。
大飞看到铁皮桶,不由愣住了,对我说道:“那个时候有这东西吗?”
我一边翻检着炸药包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当然有啊。不过这东西很少,当时叫做洋铁桶,一般是用在军舰上装东西的。钟镇帮办过海军军务,觉得这铁桶装东西不错,此次出征便向海军公署衙门要了四五十个,用来装运炸药。我也是无意中见到他手下的亲兵在搬这些东西,所以就向他借来用用。”
大飞不解地问道:“你弄这些铁皮桶干什么?”
“山人自有妙计!”我笑嘻嘻地说,“别愣着啊!咱俩每人背两个炸药包,估计炸那二十门重炮足够了。”
我一边说一边将两个炸药包用绳子捆好后背在身上,然后试着搬了一下铁桶,倒还不觉得沉。于我转头对罗因说道:“老罗,有点事还得麻烦你。”
罗因见我和大飞一阵忙活,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又插不上手,只好站在一边看着。听我这么一说,他急忙走了过来说:“有事你尽管吩咐。”
我对他说道:“一会儿我们俩要出城去炸鬼子的重炮。因为城门现在关闭,所以我俩得从城头用绳子滑下去。你留在城上,等我俩下去之后,再把绳子拉上来。如果过一阵子你看到对面鬼子的军营有动静,你就注意观察,看我们到城下时,再把绳子放下去,让我们爬到城上。另外还有一件事,一会咱们每人先搬一个铁皮桶送到城墙上,等我们走了之后,你再搬七个上去,全都放在城上,每个铁皮桶之间距离十五步。然后再把这些炸药包也全都搬到城上,每个铁皮桶边放上几个。”
罗因和大飞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对两人说道:“现在没时间跟你俩解释,按照我说的办就行。”
我们三人每人抱起一个铁皮桶,一直走到城头。此时城上守卫的士兵也都处于无呼吸的“睡眠”状态,倒不必担心有人来打扰。我们仨将铁皮桶放下,按照每十五步一个的距离放置。然后我和大飞从箭楼边上拖出一捆绳子,一头在垛口绑好,用力拽了几下,确认已经系紧之后,这才将另一头扔到城下。
我和大飞与罗因告别之后,一前一后地拉着绳子滑到了城下。
此时四周的雾气已经很浓了,我冲着城上喊道:“老罗,把绳子拉上去吧!”
过了片刻,绳子被罗因拽了上去。我和大飞这才转过身来,在浓雾中摸索着向对面走去。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第一道壕沟前。这道壕沟并不宽,所以轻松的跳了过去。快到第二道壕沟时,远远的就闻到了浓烈的焦糊味道。走到壕沟边上时,只见沟内到处都是烧焦的鬼子尸体,兀自保持着被烧死时的形状。我和大飞跳到壕沟里面,大飞还双手合什说:“鬼子们,你们跑到我们中国来搞三光政策,死了还要下地狱,真替你们不值。懂点事儿的赶紧托梦给你们的子孙后代,让他们和中国人民世代友好,别再和美国鬼子一起跟中国捣蛋,否则你们的后代亡国灭种,就在眼前!”
我听他这一顿唠叨,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也懒得理他,挥起行军锹便在壕沟土壁上挖了一高一低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