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飞被我这么一说,立时目瞪口呆,仔细想一下,一下子跳了起来说:“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我松开了他,转头向西望去,大脑中浮现出这样一副图画:我站在空中,俯视和平村。老温山头是一个圆圆的坟丘,正西方是和平小学,二层的教室办公楼如同墓碑,操场就是墓前祭拜的场所。而在操场之外,是一条与墓碑平行的水沟!
我想起多年前去西安参观秦始皇陵时,曾经听同行的一个老者说过,始皇陵背山临水,是典型的风水学上所说的“前有照,后有靠”的风水宝地。即前有水流穿过,后有山峰倚靠。当时并不懂这些玄之又玄风水学说,此时站在老温山头上四处观望,从地理形势来说,如果我们脚下是一座大坟,那么毫无疑问它非常符合风水学上对于最佳墓穴的要求。
“如果这真是一座大坟,里面埋的又会是谁呢?”
对于整个东北地区来说,历史上建立起政权的是辽、金、清三个朝代。但是这三个朝代的政治中心都在辽北,皇帝和贵族死亡之后也都埋在京城附近。距离现代最近的清代在关外埋了两个皇帝,陵墓都在沈阳。而d市远在辽东,一直属于蛮荒之地,除非那些皇帝王爷脑袋短路了,才会把陵墓放在这里。
而从时间上来看,和平小学最早是在民国所建,当时只是一排低矮的土坯房,与墓碑什么的压根不沾边。这就推翻了我最初的设想。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刻意制造这种风水格局,那么只能是在和平小学翻建前后。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这种现象只不过是一种巧合,跟墓葬压根没有任何关系。
我正陷入深思时,只听远处有人喊:“上面是谁啊?赶紧下来!要是再塌方可就危险了”
大飞拉了拉我说:“咱们还是下去吧。想到脚下可能就是坟,怎么后背凉凉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可能只是我瞎猜的,咱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哪会有什么大墓?”
这时崔明友已经从山丘脚下爬了上来,一脸焦急的对我们说:“快点下来!当心脚下有没有松土,把你们俩个埋进去的话就麻烦了。”
我和大飞小心翼翼的走下山丘。崔明友说的不错,有些地方的土已经非常软,半个脚面都陷了进去。等我们走到下面时,老陈家菜园子里的土已经被清理了一半,崔明友伸手帮我俩跳下土坡,担心的说:“你们怎么跑上面去了,多危险啊?”
大飞笑嘻嘻的说:“没事没事,我们就是上去看看热闹,崔主任就别担心了。”
崔明友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看了看我说:“这是……”
“三队孙膑的儿子,孙子。”大飞替我介绍说。这次他总算给我面子,“子”发的是第四声。
“知道知道,咱村第一个大学生啊!”崔明友一脸笑容,“好多年没见,样子都变了。”
这时老马太太和陈家大媳妇都不见了,可能吵累了后各自回家休息去了。一个正在清理土堆的村民说:“崔主任啊,我看这土砌上去也不保险,再下一场雨,肯定还得塌。”崔明友点了点头说:“可不是嘛,我一会儿就去跟李书记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村里出点钱,围着山头砌一道石头墙,这样就不用担心塌方了。”
“你跟他商量,还不如跟猪商量。”另一个村民愤愤不平的说,“咱村的钱被他捂的死死的,都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去年上头发下来的河道维修费,到现在也没发给各家各户。他家那个大小子倒在外面放高利贷,到镇里反映几次了,有个屁用。”
“没影的事可别瞎传。”崔明友正色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别瞎怀疑。”
我看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于是和崔明友打了个招呼,便和大飞离开了老温山头。此时已近中午,大飞急着去镇里拉活,匆匆忙忙的开着电驴子走了。
我慢慢的往家走,一边走一边琢磨这几天发生的种种怪事。经过小卖部时,看到屋子里已挤满了人,整整放了三桌麻将,里面乌烟瘴气,周大白话正在人群中挤来挤去,递上香烟和饮料。看到我从外面经过,他急忙挤了出来,硬是将一罐可乐塞到我的手里:“早上没给你端油条,别放在心上。那个炸油条的油不大好,等过几天换了油,你再过来吃。”
快走到家时,我突然愣住了。
我家门前的大柳树下,停着一辆警车。
走进院子时,老邵正坐在桃树下和我爸在聊天。我问了声“邵叔好”,他点了点头说:“老孙啊,你忙去吧,我有几句话和小孙说。”
我爸答应了一声,有点担心的看了我一眼,这才走进屋里。老邵把凳子推给我说:“坐,别紧张,没啥大事。”
我倒并不紧张,坐下后还给他递了一根烟,他也并不推让,点着后深吸了一口说:“区里那边今天打电话来了,老孟头是心脏病发作导致死亡,没有外力作用在他身上,所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据他几个儿子作证,发现尸体的六天之前,老孟头说是去走亲戚,之后就再也没回家。因为他以前也经常走个几天才回家,所以几个儿子都没当回事。区刑警队判断老孟头是走到石桥那里时突发心脏病,结果摔到河里死亡。那个地方是个垃圾堆,平时根本没人下到桥底,所以一直过了五天才没你们发现。”
尽管阳光明媚,我的后背却越来越凉。
“邵叔,我真没有说谎,那天晚上确实看到老孟头,而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