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抬头往前看了眼。
女生们扔东西的动作倏地顿停。
陆星延心情不好——这个认知,就像一盆冷水兜头泼来,让人清醒不少。
可这清醒显然是暂时的,几个女生的情绪状态还不适宜单独回家,到时候被爸妈□□一顿藤条炒肉都是轻的,万一半路失心疯,来个我以我血荐偶像,他们这些男生估计还得上一回社会新闻,到时候指不定要被编排成什么道德沦丧的新新败类。
于是许承洲主动讲和,又一番劝慰,在“偶像鲜肉千千万,谁谈恋爱谁王八蛋”的口号号召下,女生们情绪慢慢稳定,决定和男生一起去吃烧烤平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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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烧烤摊最是热闹,前前后后聊着的都是大几千万的生意,扎啤汩汩冒着白沫,空气中满是烧烤调料的味道。
陆星延没什么胃口,心情也不大好,听许承洲吹了会牛逼,又听女生们讨论到底要不要脱粉爬墙,困意再次席卷而来。
女生失恋后对她温柔体贴乃是趁虚而入的第一准则,为给陆星延创造机会,许承洲才提议来吃烧烤。
这会见他这么不积极不上进,许承洲也是操碎了心。
陈竹吃牛肉串的时候辣椒粉飞进了眼睛,他撺掇边贺打配合,一个给陆星延塞矿泉水,一个给陆星延塞湿纸巾。
可陆星延没会到意,又有点困,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两口,又用湿纸巾擦了擦手。
“谢了。”
还挺懂礼貌。
许承洲瞪圆了眼。
他说错了,陆星延再单身六十年都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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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落星湖已是深夜。
之前还给裴月发消息说今晚肯定回,可墙壁挂钟早就走过十二点,陆星延下意识看了眼手机。
竟然没有新信息。
他换了拖鞋,又将外套扔在沙发边,上楼。
二楼是书房健身房多功能影厅,还有衣食父母的卧室,整层都没开灯,很安静。
陆星延住三楼左边第一间,没停留地走到自己房间门口,他搭上把手,眼皮也随拧把手的动作往下耷拉。
还没拧到一半,他手上忽地一顿。
门底缝隙有光。
视线在那道光晕上停留几秒,陆星延很快想起之前几次不美好的“捉奸在房”经历,他松开手,又往后退了两步。
楼道安静,陆星延左右打量着。
终于,他在“进房火速低头认错但还是要被母上大人苦口婆心教育的漫长折磨”和“随便睡间客房先躲了今晚再说的暂时安逸”中选择了后者。
没别的,他真的很困。
右边第一间客房最大,和他房间格局对称,他没多想,走过去,推门而入。
迎面一阵夜风,凉飕飕的。
陆星延被吹得清醒三分。
房里开了盏落地灯,暖黄光晕柔和,映照出来的装饰布置与他记忆中的客房相去甚远。
他怔了几秒,目光才落到倚坐飘窗的少女身上。
窗外夜风带起纱幔层叠的窗帘,也带起少女及至脚踝的长裙裙摆。
她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火光冒头,一窜一窜在风中跳跃。
在被风吹灭之前,“咔哒——”
打火机合上了。
两人的视线也终于在半空中交汇。
她似乎不太开心,唇角向下抿着,冷冷的。
她没接话,静了会,从飘窗下来,朝他点了点头。
听到屋外声音时,裴月正在陆星延书桌前摆弄台灯,力求找到最完美的光线自拍。
一听动静,她收了手机就匆匆往外快走。
“你怎么回事,大晚上在人家女孩子门口吵吵闹闹,合着你这是知道我在房里等着呢?念书没见你脑子转这么快,对付我你倒挺有一套啊。”
她上前,捏住陆星延耳朵就开始数落。
“妈你松手!”陆星延皱着眉。
见沈星若从里头出来,裴月摁了把陆星延脑袋,又换上笑容,对着沈星若关切道:“若若,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刚到这边还不太习惯?还是这小子吵着你了?”
沈星若:“不是,裴姨,我刚好起来喝水。”
看见满脸写着“我他妈心情不好”的陆星延,她神色未变,礼貌地点了点头。
裴月这才想起给他俩互相介绍:
“对了,这就是我儿子陆星延,也不知道像谁,脾气差又不会说话,若若你别介意啊。”
“这是你沈叔叔女儿星若,高考得回户籍地考试,所以今年转回星城来了,以后就住在我们家,对了,星若也去明礼,在学校你多照应点。”
陆星延:“高考还一年半,这么早转过来干什么?”
他表现出来的不欢迎,就差拿个扫把在沈星若门口来回扫地了。
裴月又狠狠摁了把他脑袋,递过去一个“给我闭嘴”的眼神。
其实在裴月看来,这两人也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两人同一天出生,一个凌晨,一个半夜,当时取名也商量着都带了个“星”字,两家人还玩笑着说以后要做儿女亲家。
只是沈光耀后来带着一家人去了汇泽那边发展,大人还常联系,小孩儿就没再见过了。
这一介绍谈及往事就有点刹不住车,她又高估了小孩的记忆力,当她兴致勃勃说到“你俩光着小身板在一个小泳池里游泳吐泡泡”的时候,两人表情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崩裂。
而她一直说到“周岁那天你俩还穿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