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金属构件都不是什么新货色,上面黑乎乎的,打开包袱之后,原本充斥在空气中的酒菜味道之中突然有些奇怪的气味,李孟还是稍微适应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血腥味道,到底是什么用途,用了多久才能有如此厚重的血腥气。
看着李孟充满戒心的后退一步,周丙开心的笑起来,边笑边从桌子上拿起那把狭长的短刀,抽刀出鞘,笑着说道:
“这玩意叫剔骨尺,有时候犯人嘴硬,少不得要剐了他一条腿或者一条胳膊,有些大刀子进不去的地方,就用这剔骨尺,又快又方便,不管是筋头还是碎肉,都是干脆利索。”
听到这番话,闻着这血腥气,李孟感觉到自己的喉间一阵翻腾,想要呕吐,这哪是什么礼物,分明是锦衣卫酷刑的刑具!那边的周丙胖脸上全是笑容,还在那里一样样的介绍说道:
“这是鼻,这是指钉……”
“二位还是直接说来意,何必把这些东西摆出来吓唬李某。“
心中已经是极为厌恶的李孟开口冷声说道,周丙看着李孟出声,哈哈一笑停下了介绍,笑着开口说道:
“既然李大人开口询问了,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锦衣卫替圣上分忧,花销未免大了些,而今天下也不太平,亏空不知道怎么补上,我家千户知道山东的各路商人都是识得大体的义民,唔……想跟李大人借个两万五千两银子,真是让您颇费了。”
两万五千两银子。李孟现在倒也不是拿不出来,但要是没有前段时间在济宁州地那笔炒卖青盐的生意,他根本凑不出来这笔银子。等等,李孟突然是反应了过来,这笔钱恰好是自己现在半年的收入。
这些锦衣卫是算计好了数目来跟自己“借钱”,说是借钱,恐怕大家心里面都是明白,这钱恐怕是有去无回了,不管是什么样子地生意,总是需要现银来周转,锦衣卫要这个数目,压根就没有考虑这生意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
而且这次给了。下次肯定还会再来要钱,在现代时候。李孟工作的那个金融押运公司被上面摊派。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这仓促之间,李某那里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李孟这句话一说,一直是笑嘻嘻的周丙脸色顿时是沉了下来。“碰”的狠拍了下桌子。盯着李孟恶狠狠的说道:
“姓李的,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千户大人这已经是慈悲了,放在京师,你这样的泼汉。派人也就直接拿住宰了。难得给你拿银钱买命的机会……”
本来李孟被这两个番子阴阳怪气的举动搞得很不舒服,可等到对方说出来意。明确地威胁,反倒是放下心来,说到底不过如此而已,李孟后退一步,随手扯了把椅子坐下,笑着说道:
“两位大人,在下手里确实是没有银子啊,要是不嫌弃,二百五十两银子还是有的,那给你们家千户,也算是李某地心意,你们看如何!”
这番话说完,周丙和冯奇两名锦衣卫地脸都是气得扭曲起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半响过后,周丙才狞笑着说道:
“在京师里面咱们一二品的大员也是抄拿过,也没有见到李大人这般有风骨的,小冯,拿了他,看看在牢里这牙还能不能咬地这般紧。”
冯奇一抖手就从背后扯出了一把铁锁,动作利索,显然是做的多了,李孟也不惊慌反倒是翘着腿坐在那里,笑着问道:
“口说无凭,凭什么拿我。”
“锦衣卫拿人需要什么凭证,就凭着爷这块腰牌。”
说话间,周丙从腰间掏出块腰牌,直接丢在桌子上,李孟看着那腰牌黑黝黝的,不过听那碰撞的声音,应该是铜铁铸成的。李孟冷眼看着作势要走来地锦衣卫,也不站起,只是扬声说道:
“李某是问,凭你们两个人,就敢来拿我吗?”
话音刚落,厅外急促地脚步声响,几十名盐丁拿着刀斧长枪涌了进来,面色漠然的盯着这两个气焰嚣张地锦衣卫番子,李孟觉得心里面很是痛快,刚才这一切看着锦衣卫在那里装腔作势,自己则是故作推让,就好像是做游戏一般。
周丙明显没有想到李孟还有这个安排,本来想着在屋里或者是把银子敲诈到手,或者是直接锁拿了出门,想必没有人敢做什么,谁想这个巡检居然有这个安排,冯奇刚要踏出的脚步顿时是收住,周丙色厉内荏的喝道:
“锦衣卫拿人,你们还敢拿着兵器威逼,莫非要谋反吗?”
李孟施施然的站起来,缓声说道:
“你再喊一句,我就剁碎了你,你信不信。”
私盐贩子都是亡命之徒,锦衣卫的人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周丙和冯奇为什么还是敢两个人来,那就是李孟还挂着这巡检的官衔,这盐政驻某地巡检虽然只是个九品的官员,可在这个身份就是保证。
保证你是大摇大摆的私盐官卖,还是提心吊胆的做杀头犯法的私盐勾当,有这个身份,李孟目前三府的私盐买卖就是稳若泰山,没有这个身份,很多人可就未必服管,而且你手下两千多盐丁分散各处查缉私盐,若是没有巡检下属的这官方的身份,这些盐丁算是什么,扣个私蓄兵马,阴谋作乱的罪名那是跑不了的。
既然李孟少不了这个官身,想在这个系统里面,那就是锦衣卫揉捏的面团,不管怎么收拾都可以,要是想违抗,直接扣个罪名把你抓起来,除非你不想要这个官位。
谁想到一个州城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