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营集合完毕之后,跟在后面的民夫丁壮地宿营地还在折腾,那些平民百姓可不像是军人那样能应付这种突然的情况。何况。都知道这军队前面要去和鞑子大军打仗,当兵的手里还有个兵刃。可老百姓过去,万一遇到个兵荒马乱的,那就是上去送死,谁愿意去。
要不是这山东兵马给钱给的足,前几天就不愿意跟着来了,起来得这么早,外面黑黝黝的,鬼知道要去干什么。
不过胶州营现在可没有前几天的和蔼,稍微动作慢的,立刻就是打过来了,这才让这些民夫想起来,当日间这些看起来很好欺负地大兵可是在景州城杀了不少人的。
民夫丁壮被两营士兵驱赶着收拾营地辎重,在后面跟着赶上,而大军在整队完毕,吃过了起得更早的那些伙夫做出来的早餐,直接上路启程。
北直隶的冬天,特别是这个时候,早晨卯时末才将将的看到天光,寅时这时候漆黑一片,做事行动都是很不方便,胶州营有足够的纪律和训练来保证夜间行军,可没有光线和指明方向依旧是不方便。
对这个,胶州营也有自己的方法,在这种情况下行军,在每个营地四周都在长矛上挑着大灯笼作为标识,队伍地最前列也有灯笼做标志。鼓声每间隔一段就响起,校准步伐和行进的速度。
当然,这比白日地行军要差很多,但对于夜间不能喧哗,死死的呆在原地的这个时代的军队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
走在最前面的几名向导估计也很少这个时侯走路,明显是走的慢,时常聚在一起商量,在他们身后的赵能也不催促。
凌晨起床行军,这个时间段还是能让士兵们得到充足的休息,但寅时到卯时这段时间,在常识中,也就是在鞑子兵马主帅的判断中,肯定是休息睡觉,不能行动的,或许有小半个时辰左右的误差,但大体上就是这个人士。
这两个时辰行军走出去的距离,是不在对方的预测和计划之中,昨日双方的哨探接战搏杀,想必这鞑子大军也知道了有这么一支兵马的存在,他们也会判断登州军前行的速度,并且判断双方遭遇的时间,或者说在正常情况下,登州军何时出发,在什么时候会在什么位置,大概能估算出来。
提前的行军,就是给对方造成措手不及,能够自己决定战斗的时间的地点,预设战场,哪怕是行程预设战场的态势。对胶州营也是有利的。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如果原本预计在三个时辰后才能碰见的敌人,突然在一个时辰左右地时候就能遇见,从上到下的那种震撼,可想而知。
大军团的战斗,并不是双方一碰面就是对冲,从行军到作战没有一丝的停顿,需要时间把行军的队形展开。变换成为作战的队形,分派都要到位,这可不是忽然遭遇,仓促间就能成行的。
鞑子大军比登州军势大,各方面怎么看都是有优势,赵能必须要从这种劣势中,给自己找出些优势来。
登州军参将赵能不敢分兵,那些古今名将所用的套路。他没有把握也知道地不多,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手下兵马训练勤奋、体能充沛、对命令执行一丝不苟的优势发挥出来,夜间行军,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两千多名骑兵,则是在距离大部队一里左右的地方游弋巡视。随时保持机动,出发一个时辰之后,天却更加的黑了,这就是所谓的黎明前的黑暗。
虽然天色愈发黑暗。不过部队行进的速度开始加快,因为从出军营开始,军兵们都是适应了这种黑暗,并且身子也渐渐地走热了,走的速度当然是跟着变快。
走了一阵之后,后面督促民夫干活的骑兵也开始跟了过来,跟着赵能禀报说道,后队的民夫和丁壮。已经是把辎重物资收拾完毕,也开始跟上行进,分守登州参将赵能心中松了口气,目前一切都是按照计划在正常的运转之中。
再走不到一个时辰地时间,天就要亮了,按照昨晚那三骑的情报判断,天亮后再走两个时辰,然后休整布阵。都有充裕的时间。
不过事情总不可能和人的主观愿望一致。起雾了。
北直隶沧州到德州段地运河,距离渤海不远。这边海水冬日不冻,起雾是很正常的现象,不过正常的现象,对正在夜间行军的胶州营登州军可是巨大的麻烦了。
本来就看不清周围行军速度缓慢,大雾过来,队伍彼此之间都难以分辨,怕是一走就要乱,太耽误事情了。
“大人,依照小人这些年的见识,这海雾不会持续太久,等太阳出来就会散去。”
一名向导主动过来对赵能说道,赵能看看左右,什么也看不清,但不走这夜行军的意义就全然不在了,琢磨下,一咬牙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了命令:
“各营继续前进,各营军将务必小心,不要脱队,不要溃乱,各营首尾要相顾,彼此联系!”
传令兵骑马朝着各营而去,接下来地行军走的更加缓慢,只能听到各营队行进的鼓点节奏。
雾越来越大,渐渐的十步之内不能见人,好在这行军是沿着河道,有个标杆参照,而且胶州营平素的队列练习这时候起了很大的作用,行进时候,士兵们以身边队友为参照物,几乎是按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