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神甫可都是耶稣会的居多了,出身加尔文教派的费德勒神甫可不会自找没趣,给自己找麻烦。
在这种没鱼虾也好的态度下,总算是来了十几个白人,有没有本领和技能已经不去理会了。至于这种张立普这类也是在其中,那也是顾不得了。
费德勒神甫说的忐忑,屋中诸人开始听的还是聚精会神,后面却实在是忍俊不禁,脸带笑意,等到费德勒神甫最后一句说道:
“将军,小人知道这些人可能管不了什么用,但胜在花钱少。补入大人地军中也是个助力……”
这话说完,李孟先是笑出声来,屋中的宁乾贵和孙传庭都是跟着哈哈大笑,费德勒神甫有些糊涂,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在广东和福建的富贵人家里面也有用白人做亲随护卫的,那可比用昆仑奴有面子的多。
如果李孟用白人做卫士,多少是个面子。这样的大笑让费德勒很不舒服,他以为这些贵人们在针对他,不过很快的,费德勒神甫发现不对,除了那三名身份高耸的贵人在大笑之外。其余地人都是很安静,那些卫士和亲随依旧是板着脸,这应该不是针对他。
笑声停歇,李孟脸上难得的挂上些自得的神色。边上的孙传庭抱拳拱手说道:
“大人的韬光养晦之术果然是高明,山东隐晦至此,出其不意,必然可占得先机。”
李孟倒也是说的明白,笑着说道:
“自起家时候尽量的低调不张扬,遇到这招募别人却被人不屑的事情,方知道这么做是有利有弊,但就觉得可笑。“
边上地宁乾贵也是笑着接口说道:
“大帅说的。小的心中也有同感,灵山商行和山东办差的人在外面,都是经常遇到这种对待,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众人互相谈笑几句,李孟温言对费德勒神甫说道:
“费师傅,这些日子舟车劳顿,好好休息调养,公塾和制造局那边还多有劳烦。快坐下。”
亲卫搬过来一个圆凳递给神甫。费德勒心中也有些感慨,这件事情虽然没有办成。但这李将军对自己仍然很和蔼,说起来自己在南京城贫病交加的日子,再想想今天苏安琪健康成长,邓格拉斯也是当上了军官,都有自己地事业和天地,这就是主的恩赐,或许自己不应该再奢求其他。
坐在那里,费德勒神甫刚要去叫那些外面等候的洋人进来,却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伸手拍拍自己的额头,连忙起身,开口告罪,说是等下有个东西给大帅来拿来,请稍候。
这举动颇为地失礼,众人也是纳闷,李孟他们所在的这个宅院和费德勒神甫居住的地方很近,倒是很快回来。
神甫手中拿着一把短棍,看着好像是个圆头的手杖,在手杖的上半部分,都是包着金属箔,但很是陈旧的模样。
走进堂前,几名亲兵却拦在了前面,这洋和尚拿这个器械出来,让人摸不清路数,而且按照卫队的规矩,这些东西要经过亲卫传到李孟的手中。
费德勒神甫也是知道这规矩,恭恭敬敬地呈送上去,坐在那里解释说道:
“这是小的在澳门一名富商家中买到的,想着咱们胶州营的军队也许用得着,花了二两金子就给买了下来。”
“二两金子!!?”
宁乾贵听到这个价格,忍不住出声惊呼,他可是熟悉这货物价钱,禁不住开口说道:
“这个价钱,慢说是一根手杖,一百根老藤黄梨木都是绰绰有余,这才买了一根……”
手杖已经是交到了李孟的手上,包金属箔的部分凹刻上一些阿拉伯数字,最上面是“1600=40x40”等等数字次第向下,一直是到“400=20x20”,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这应该是开平方根算式。
还没有想通的时候,那边神甫费德勒开口说道:
“佛朗机和尼德兰,现在整个欧洲的步兵团,都是和咱们胶州营一样地方阵战术,团长地手中都有这么一柄手杖,这手杖上的数字就是方阵在不同人数地时候,每排每列的人数,团指挥官看着手杖上地数字就可以排列出来。这些数字都是数学家们算出来的数字,准确无误。”
听到这番话,李孟顿时是动容,战场之上,方阵若出现人员伤亡,那就是出现了缺口,步兵方阵如果是出现了缺口,很容易被对手抓住这个缺口猛攻导致崩溃。必须要重新排列,而且在战场上,每一营的士兵有多少是披甲的,这些披甲的往往是要被布置在前列,披甲士兵构成第一排,构成方阵,这也是需要计算。
营千总们的数学能力并不是那么好,何况这平方和平方根在现代也都是需要相应的文字资料来实现。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那有时间去运算。
而今胶州营在战场上,因为战斗力地差别和武器的优势,一般都是用方队的正面来面对敌人,长矛方阵也是长方形的。但要是面对真正的强军,方阵肯定会有四面受敌的情况,始终保持方阵的状态,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根手杖或者说这根手杖提供的思路。对胶州营太有益处了。
李孟抬起头刚要夸奖这神甫几句,看见这费德勒神甫表情好像是在苦苦思索,李孟望过来地时候他正好是回过味来,开口说道:
“大帅,这手杖的长度,是队伍在行军和列阵的时候横排和横排之间的距离,指挥官就是拿着这个手杖来测量这距离,随时调整。”
费德勒神甫的官话说地字正腔圆。宁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