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内的河南巡抚李仙风和总兵陈永福看着朱仙镇的官兵如此的惫懒摸样,真是一点的信心也没有。
本来在大军集结之时,看着官兵如此势大,还觉得有几分把握,可看着官兵驻扎在那边不动如山,只是消耗开封城内和通过黄河辛苦筹措的粮饷补给。这样地官兵如何靠得住。
结果巡抚李仙风私下去了周王府一趟,第二天开封府北门又开,去往京师求援,说是开封城危急,还请朝廷发兵救援。
城外有这么多兵马,居然还说危急,到底是何居心,尽管随着河南巡抚的奏折。还有周王言辞恳切的求救折子,崇祯皇帝对藩王宗亲的话是最相信的,可眼下手中哪有什么兵可用,再说朱仙镇的官兵和流贼还未交战,胜负还未可知,怎么能随意派出官兵,那岂不是不祥的举动。
朝廷暂时把奏折压下来,大战之外。目前最让人焦头烂额的是南直隶地局势,张献忠和革左五营东向的势头,已经是被止住,看来这次也是有惊无险,但麻烦的是文字官司。南京镇守太监卢九德的奏折上言之确凿,说是山东兵马包藏祸心,以剿贼为名,却行不测之事。大军入南直隶,士民惶恐,不知为何,还请朝廷重重的惩治。
先不说,这等手中有实力的军头,朝廷根本管不了,后面是,一向是低调的山东总兵李孟。自从被兵部尚书陈新甲“夸过”之后,山东的嘴皮子仗打地毫不逊色,京师在消息保密上面,一向是筛子一般。
也不知道这消息怎么走漏的,卢九德的折子才上来两天,山东用快马送来的奏折也到了,言辞很是激烈。
说是山东兵马在凤阳府正阳镇浴血奋战,杀散敌军。两淮空虚。青州兵马移防本来是应有之义。可前面齐鲁将士奋勇战斗,保卫大明腹心之地不失。可朝中权阉却嫉贤妒能,谗言与上。
这么做,岂不是寒了山东将士的爱国忠君之心,岂不是寒了天下官兵地忠勇之心,奏折当真是四平八稳,文采盎然,看的朝中诸公是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别的,“寒心”这个词下面的军将都是常用,内中含义也是明白,要是朝廷不答应我奏折上所提出地要求,那老子就要闹了。
山东的兵马就在京师南侧,骑兵全力奔驰,一天一夜就可以到达京师,真要是闹起来,事情恐怕真的不可收拾。
何况,山东兵马调动,都是合理合法的,任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一时间还真是说不出谁有理无理。
判断是这么判断,但朝中早就是已经炸开了锅,自正月二月以来,漕运开始征收厘金,朝中文臣,凡是有产业的,或多或少都是被这个政策影响,都是亏了些钱财进去,山东总兵李孟已经从一开始的跋扈不法,直到现在的明有反意、心怀不轨,什么厉害的话都是说了出来。
每天都有折子要求朝廷整顿山东军务,不得让李孟那种卑贱不知礼法地人把持军权,每天在朝会上,都有人要求朝廷派人替换山东总兵李孟,要不然朝廷恐怕有不测的祸患。
但说到派谁去山东整顿军务,安排那位去替换山东巡抚,以便管辖山东总兵李孟,众人都是噤若寒蝉,说说可以,去了哪地方,万一对方一翻脸把人砍了怎么办。
右都御史刘宗周算是极少说了几句公道话的,他说光是猜测有何用,看李镇东行事,完全都是按照朝廷的规矩和法度做事,纵有看不过眼的地方,也不过是钻制度的空子,目前行事无大错。
并且很辛辣的反问了一个问题,若是平贼左良玉如此做,诸位会如何说,可会如此慷慨激昂。
看山东兵马的所作所为,以及地方上传到京师地军报,正阳镇地确是阻挡了张逆和革左五营流贼的轮番进攻,这可是实实在在地功勋,朝廷如果真要下旨申斥或者批评的话,恐怕真要寒了天下忠臣将士的心。
刘宗周是晚明大思想家,学问上名声极大,也有极深的真才实学,这样的人物,说话未免没有顾忌,直率了些。
结果朝野大哗,说是李孟为地方军将,却对朝廷之事心知肚明。没准就是有人给通风报信,这通风报信的人自然立场亲近山东。
实际上这争论是一场完全的闹剧,到最后安静下来,是京师的清议到了如火如荼的关口,按照常规,崇祯皇帝很少能顶住这等压力,往往就要下个申斥地旨意之类的。谁想到一直是在京师外面的军营中京营提督太监刘元斌,听到这个消息急忙忙的赶到了诸位大臣退朝后议事的所在。
“京畿之地。眼下只有咱家领着的两万兵可战,可这两万兵在他山东兵马面前,压根一钱不值,抬不上场面,各位大人莫要在这里说的痛快,真要是惹出了什么麻烦,咱家可护不住这京城。”
这话说出来,满屋子的重臣要角都是安静下来。大家在明里叫骂万端,动不动地就是个阉党的帽子扣过去,但在这个场合打交道,大家却都是客客气气,说的话却都是实在话。刘元斌提督城外京营,手中两万多楚军,是京城外最有战斗力的兵马,大发些称呼。叫他京师屏藩也不为过。
这刘元斌都是这般说话,把事情挑明了,大家心中终于是有数,文贵武贱的规矩,恐怕现在并不好用了,现在的情势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
要知道,山东总兵李孟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规矩下做,这样就给朝中地诸位大臣一个误会。认为凭着讲道理在规矩内玩弄手段就可以让对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