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时间过得大抵都是慢的,尽管我已经熬过来了,但是闲暇时我总会想起那时候的日子。我不太喜欢,却又只能甘愿度过。
离开江州之后魏连亦带我回了魏国国都,我懒,一路上大多都是在睡觉中度过的,可能是因为春困,总是昏昏沉沉的,想要一觉睡到隔日天明。
一个半月,我们终于到了,魏连亦的府邸不大,却什么都有。
我去拜见了魏皇,他与魏连亦三分相似,想来魏连亦多像他娘亲些。他见我时稍稍皱了眉,但是也没有说什么。魏连亦显然不太在意他父皇的意见,可是面上还是要顾着的。我大多待在贤王府中,这日魏连亦跟我说晚上有人要来,是客,我同他一起去见见。
我没有拒绝,我其实挺好奇是谁让魏连亦这般珍重对待的。
魏连亦给我挑了许多衣裳,我尤其喜欢那件青色的,与连亦一起,颇像对璧人。
“连亦,这个客人是谁啊?”我问道。
魏连亦眼里发亮,“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是他曾经凭一己之力为我除去了几个皇兄的爪牙,而且……”他顿了顿,“起码我那些个皇兄也不敢找他的麻烦。也算我的恩人。”我很难想象像魏连亦这样淡泊名利的人所崇仰的人是哪样的,但在他的言语中不难看出他这些年活的,不像外面看得那样好。
我忍不住抓紧他的手,对他道,“没关系的,你以后还有我。”
魏连亦对我回以微笑,温柔道,“对,我以后还会有你。”
我没有见到他的容貌。
可大约是个年轻男子,月牙色的长袍,别着一支玉簪,可是却不怎么说话,他说因为一次事故,伤了嗓子。
他的声音低沉,可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后来想想许是因为他声音好听,我擅自以为的吧。
“姑娘看着面善,也不知在哪里见过,想必是七皇子的友人罢。”他的声音低沉暗哑,意外的好听,可是魏连亦却道,“司慕兄可说错了,这是我的未婚妻,阿慕。”
未婚妻…我脸颊红了红,却没有反驳。
那个叫司慕的人戴着面具,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他好像顿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远道而来,突然造访,我偶得一件古物,赠与七皇子。”
应该是他的侍人,也是戴着面具,怀里拥着一把琴,上好的古琴。
我自小爱琴,就是许久不弹,怕是生疏了。只是看看,大概是没问题的吧。
司慕强硬的将东西塞给魏连亦,魏连亦怎么会要,结果司慕轻飘飘的来了句,“那便给阿慕吧,也是一样的。”说的好像古琴是什么平常物品呢,我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那古琴看来就不是凡品,给我就给我,哼,不要白不要。
“那便多谢司公子了。”我心里欢喜,我见过的珍品无数,可这古琴却是上上品,也不知道是谁造的,如此巧夺天工,琴弦也美,晶莹剔透,我颇有些爱不释手。
“阿慕似乎是个琴者?”他似不经意的问,我没多想,点了点头,“拙技而已。”
而后魏连亦给司慕接风洗尘,我实在太无聊了,便一个人坐在水亭旁,晃着脑袋在看里面争食的锦鲤。
“无聊?”突然一道声音,我抬头一看,是司慕。
我嗯了声,懒懒的回了句,“其实也还好。”我一本正经的说,“主要是懒习惯了。”
“呵……”我的话可能把他逗笑了,我歪过头问他,“你为什么戴着面具,不闷么?”
“或许……”他亦低低的答,“可能戴习惯了吧。”
“噗!你这人可真奇怪!”我笑起来,司慕低沉的声音忽而又传来,亘古悠长,“我曾经……毁了一个人的韶华,无言见她,可又忍不住想要再次曲君接近她。”
“什么是毁了一个人呢?”我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不解,要怎么样才是毁掉一个年华正好的人呢。
司慕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才慢慢的说,“给了她希望,却又全部毁掉。我是不是很可恶?”
我一僵,想着自己或许是太敏感了,可是他真的太可恶了,“是,你如果不给她希望或许不会被她憎恨,你真是可恶至极。”我忍不住气的脸颊鼓鼓的。
他似乎轻轻的笑了,我听不出情绪来,“倘若不这样,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记住我。”
“可你……可你也太笨了吧!我不懂。”我摇摇头,说实话,我脑袋笨,不明白这些大人物一天到晚都在想着什么。
司慕摇了摇头,没有再回我,我却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道,“我不明白你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不过如果你真的还念她,想她,一定要去找她。她尚未婚嫁的话就将她抢回来!”
我说至此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想起以前在戏折子里看过的故事,“她如果也心中喜欢你,你与她两情相悦,就好好待她,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再次接受希望尽数变成失望的感觉了。”
司慕沉思了一会儿,才幽幽道,“那如果是你,你会原谅他吗?”
“我?”我愣了下,想着还是不要打击他的自信心好了,斟酌开口,“那便看他表现,必须好好的哄我,然后……”我想了想,似乎也想不到什么了,“然后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总之,千万不要一次又一次的把一个人推远了,尽管她多么爱你。人呐,总是想要得到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谁都一样。我也不例外。”
我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