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成也觉得王阳明说的很是,从京城一路过来,虽然他们打着火速护送王恕进京的旗号而禁止沿途地方官接送甚至也不投宿驿站不住火,自己一行人的踪迹迟早会被发现。
但马永成也有自己的担忧,说道:“可这张瑜等人未必就甘愿这么束手就擒,何况还有一个做西安知府来东升的李东阳门生,此人一旦知道我们这些朝廷的官兵来了西安后肯定也会有所措施。”
“依下官的猜测,这来知府既然有监视张瑜等人的责任,那么此时在骊山下监视张瑜等的人必定是他,不过只是不知道来知府是否参与了弑君一案,他对李东阳又能听从多少;
督公,下官觉得不妨我们兵分两路,下官与杨指挥使去骊山拿人,您和尤百户去西安府见来知府探问其底细,如果他虽是李东阳门生但却忠心于朝廷自然可让他派兵帮助我们拿人,如果他忠心于李东阳,您也可以阻止他。”
王阳明丝毫不顾及自己只是一个翰林侍读学士,而人家马永成是高高在上的东厂提督就直接布置安排起来。
而马永成也没因此生气,只道:“不行!杨指挥使跟你去,尤百户也跟你去拿人,本督公带十来番役去西安会会这来知府便可。”
非是马永成自逞孤勇要只带十来番役去见西安知府,而是他心底里不完全信得过王阳明这个文官。
因为能与绝声卫指挥使杨茂交流的只有王阳明,也就是说王阳明实际上就是绝声卫的最高指挥者。
马永成担心王阳明趁着自己的人不在假传令旨让绝声卫反而灭了张瑜等人,毕竟文官们素来狡猾,这是自己皇爷朱厚照无数次告诫过自己的。
王阳明也明白马永成的意思,但也没有拆穿,只拱手道:“如此,那便遵照督公之令,下官带着杨指挥使和尤百户的人先去骊山拿人,督公自己保重!”
说着,王阳明就策马带着杨茂等人在东厂探子的带领下往骊山而来。
……
张瑜现在在骊山脚下的生活可谓十分优渥,每日服侍他的侍妾也有数十,仆从更是数百人,而刘文泰等人也差不到哪里去,这几人倒也不想是流放戍边倒像是到这儿来享福的。
这一日,张瑜也得到了有支朝廷锦衣卫出现在西安府的消息,只问着来向他说明外面新鲜事的刘文泰:“真是朝廷派来接王恕的?”
“是的,说是让王恕进京当吏部尚书”,刘文泰回道。
“王恕赋闲在家多年,如今早已九十多了,朝廷居然还让他进京执掌吏部,马文升呢,难道真被三阁辅们辅也不会再度起复王恕啊!”
张瑜分析道。
“张公公,您说会不会是他们故意找的借口,明着说是护送王恕进京其实是来找我们的,阁辅他们不会真想灭我们的口吧”,刘文泰有些担忧地问道。
因为朱厚照掌控内廷扳倒王岳等人以及让内阁首辅刘健和内阁三辅谢迁辞官不过是十月月底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因而到现在即便张瑜等人在京城里还有眼线也还没来得及传递到这里来。
所以,刘文泰也还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只以为是刘健等内阁阁臣来灭他们口的,毕竟他们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
张瑜没有回答刘文泰的话,只是直接问道:“你可打听到来接王恕的主官是谁?”
“不清楚,据我们的人说,这些锦衣卫一个个嘴严的很,甚至并不说话”,刘文泰回道。
“如今不过才弘治十八年十一月,朝廷应当也出不了什么变故,如果来找我们,多半就是内阁的人,只可惜有个新设的巡检司一直盯着我们,不然我们今天就迁往塞外去,看他们还能怎么办!”
张瑜说完,刘文泰不由得有些沮丧地说道:“公公有所不知,阁辅们在塞外也有人的。”
张瑜听刘文泰说后不由得郁闷地看了刘文泰一眼,说道:“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如果他们敢灭我们口,那我们就把他们如何逼迫我们谋害先帝的事告知给陕西巡抚杨一清还有他李东阳的门上来东升,让他那个好门生看看,他所敬仰的阁辅到底是忠还是奸!”
张瑜正说着的时候,就见自己管家跑了来:“老爷,庄园外来了一队人马,说是阁辅的人。”
刘文泰神色一紧,忙问道:“公公,他们真是来灭我们口来了?”
张瑜有些无语地白了刘文泰一眼:“怕什么,本公公如今只是个阉宦尚且不怕,你一个男人还怕什么,他们如果想灭口,证明他们在朝中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们倒也用不着怕他们了,叫上我们的人,出去会会!”
张瑜说着就带着刘文泰等当年和他一起参与弑杀弘治皇帝的人以及上百家丁来到了庄园城门上,看着城门外的一大队锦衣卫和一名文官,不由得笑了起来:“果然是阁辅的人,不然巡检司的那些家伙不可能不有所发觉。”
说着,张瑜就大声对着城门下的那位文官喊问了起来:“敢问这位大人是谁?奉了阁辅的什么令,为何突然要来这里见我们,难道是真要带我们去戍边,还是想就地让我们去见先帝!”
“都不是!张公公有所不知,你们被流放后的一段时间里,京里倒也发生了不少大事,皇上意图让刘瑾等掌控内廷,而王公公和内阁阁辅则已成功阻止皇上,并已诛杀了刘瑾等阉贼,现在刘瑾等已伏诛,而皇上比之前更易控制,且因耽于美色而身体盈亏以致于卧床不起,阁老们地位愈加尊崇,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