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庶等江南官绅此时也的确感觉到很恶心,他们现在对王守仁等人憎恨至极,哪里还有心情在江南看见他们的生祠出现,尤其是丛兰这样巴不得在江南刮自己江南士绅一层皮的北方官员。
朱厚照知道江南官绅们心里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但不好受就不好受,自己这个皇帝有时候都不能我行我素,何况这些人还不是皇帝。
中秋宴会结束后,朱厚照便准备离开江南,而在离开江南之前,他不由得想起了税政改革提到遗产税一事,不由得问着王守仁:“遗产税这一方面可有什么收入。”
“回陛下,丛兰他们已经在开始派人去民间暗访,只要有士民有遗产纠纷,就必会派人去做工作,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愿意缴纳遗产税,朝廷必会为其主持公道,干预宗族内部事务!”
王守仁回道。
朱厚照听后点了点头,而这时候,王守仁在沉吟片刻后,忽然又道:“陛下,臣这段时间根据征税时的店铺作坊工厂统计发现,黎恕、张晋、纪宣等的产业都甚大,尤其是纪宣,这个生员身份的徽州巨商,竟控有一百二十四家商行,每年利润在两亿银元左右,不逊色于臣家!”
王守仁家族是跟着自己这个皇帝早期投资的家族,资本雄厚程度只有大明少数几家能比,如今王守仁说这个纪宣不逊色于他自己家,也让朱厚照也对纪宣的富裕程度感到惊讶起来。
当然,大明现在民间富裕程度高,有比王守仁家族富庶的家族也很正常,真正让朱厚照也觉得不正常的是,纪宣的身份只是个生员,一个生员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多财富。
“朕会让锦衣卫好好查查这个纪宣,对于黎恕、张晋等官员,则让东厂督察司调查一下,张晋还好,毕竟他虽然是不情愿的,但也为新税推行付出了辛劳,但其他在暗中作恶的官绅,只要有罪,就不能宽宥!”
朱厚照说后又道:“也不知这大明何时才开始征收到第一笔遗产税,只要有征收第一笔遗产税为开端,将来,朝廷就可以直接介入这些官绅富商的宗族内部事务!”
王守仁也点了点头,他也知道陛下为什么看重遗产税。
……
黎恕结束宴会后就郁闷地回到了家,新税政的实施与罢市的失败,让他损失了不少钱财。
不过,偏偏在这个时候,黎恕的夫人连氏走了来:“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五房的黎庆昨日突然暴毙,可他只遗有一个女儿,他夫人赵氏是扶正的妾室出身,族里的耆老有意让张氏殉节,为黎家挣个节妇之门的名声,也好让外人知道我们黎家家教有方,妇孺皆有守节之贞!也好为族里后生将来当官挣个好名声!至于五房的女儿,定国公家的管家看上了她,愿意花五千银元买了她送给定国公,但因你是我们黎家族长,所以这事还是你来拿主意。”
“五弟没了?!”
黎恕脸上也不知是喜是悲,问了一句后,就急忙示意丫鬟给自己换上素衣。
连氏点了点头:“报丧的人还没走,老爷你可以自己问问。”
黎恕便因此传了报丧的人来,问着那人:“你们老爷是几时没的?”
“回大老爷的话,是昨夜亥时没的!”这报丧人说后,黎恕就点了点头,一边由自己丫鬟给自己穿着衣服,一边说道:
“来人,去传阖家大小,现在立刻去西河五房家会丧,告诉五房底下的人,现在他们的老爷没了,别以为五房没了人就可以夺产偷财,要是让我们知道,必不轻饶,让他们都好生待着,不准发丧!”
说着,黎恕就换了素衣,急忙忙地到了黎氏五房族人黎庆这里,然后看见黎庆的棺椁就哭了起来:“五弟啊,你怎么就突然没了,你说说你,你经商这么多年,挣下诺大的基业,突然就撒手不管,你让我们这些做哥哥的要累死不成!”
黎恕哭了一阵,待看见自家族人都到齐后,才站了起来,迅速地收住了眼泪,看了一直跪在灵堂里哭的赵氏,冷冷一笑,对自己的心腹黎九吩咐道:“把奸夫带上来!”
没一会儿,黎九便带了一虚弱无力的人来。
而黎氏族人们见此也都暗暗一笑,都知道自家这位在朝廷当官的族长要做什么,这种吃绝户的事是族里人都得好处,自然也没人觉得不对。
唯独,赵氏还不知情,只是在听到刚才还哭得伤心的族长兼自家男人堂兄家里唤作大老爷的黎恕说把奸夫带上来,而内心不由得狐疑起来:“奸夫,什么奸夫?”
这里,黎恕又吩咐道:“把**赵氏也带过来!”
赵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当做了**,一时间就本能地压住了内心因为失去丈夫的痛苦,问道:“大老爷,奴家几时成了**,奴家从生下来就没出这个院子,从小也是伺候着五爷长大,奴家怎么就成了**啊?”
黎恕没有搭理赵氏,只是问着那虚弱无力的男子:“袁义,你暗中偷的人可是她?”
“是她,就是她,她叫赵翠莲,说是黎家的五奶奶,因见我生的白净,便与我做了那事,还说等她男人死了,就养我,和我长相厮守!”
这袁义说完,赵氏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大感不安起来,情绪激动地指着袁义:“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何要诬陷我!”
“我黎家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