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陌坐起身,将床头的消炎药吃下去,没多久,楼下就传来声音,老人也起床了,外面又开始传出了狗叫,农村的老人总是习惯早起。
陆令萱端着一大碗粥和一包榨菜回到房间的时候,凌君陌又躺在床上了,但他睡眠很浅,几乎是她开门的时候,他就醒了,“我拿了粥上来,你随便吃点。”
凌君陌的身上只披着一件外套,坐起身的时候露出他结实的胸肌,从陆令萱的手中接过碗,也不挑剔,“你救了我,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任何要求都可以。”凌君陌特别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陆令萱抿了抿嘴唇,站在一边低头看着凌君陌喝粥,“吃完这碗粥,你就赶紧离开吧!”
凌君陌差点没呛到,这个该死的女人,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好吧,这种情况,谁能待见!关键是,昨天在深巷太黑,她想逃跑,能理解,可以这一晚过去了,她怎么也该看出,自己是一个高富帅吧?凌君陌不是一个自恋的人,但对自己的外表还是很有自信的,只是面对陆令萱的这种反应,不免有些挫败。
“这算是你的要求?”凌君陌反问,想要让陆令萱知难而退,人心么,都是贪婪的,谁不想要得到金钱?女包和衣服,看陆令萱这模样,就知道是贫下中农的农村妇女,她会舍得放弃要钱的机会?
陆令萱想了想,很坚定的点头,“嗯!”
凌君陌的眼底一片阴霾,最终骂出两个字:“蠢货!”
陆令萱不是不要钱,只是不想和这个危险的男人扯上关系,他每一个命令的口吻,就如一个长久的上位者,她觉得,如果她提出了其他的要求,可能以后会和这个男人牵扯不清。
“我的人很快就会来接我!”说出这句话时,凌君陌分明的看到陆令萱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这之后,陆令萱除了下楼去洗了碗,接着就是回房,再没有离开过房间,凌君陌躺在床上,一直习惯一个人的他,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让陆令萱陪自己说说话,偏偏这个女人一直很专注的看电视,这破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关键还是一个偷偷在外面装天线锅的电视机,收看少得可怜的几个电视节目,没有网络,没有电脑,凌君陌真的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就与世隔绝了。
“你叫什么名字!”凌君陌漫不经心的问道。
陆令萱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凌君陌,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的人怎么还没来?”
“你就这么等不及?怕我吃了你?”
陆令萱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看了一眼凌君陌手边的枪,糯糯的回答:“没有!”
这时候,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应该是有人来了,凌君陌眯起眼眸,立刻抓住了手枪,再看陆令萱,她整个人有些忐忑,低着头,两只手互相搓着,明显是很不安,难道她知道谁来了?
“爸,妈,怎么只有你们?陆令萱呢?”连名带姓的称呼,显然是对陆令萱没有好感,甚至有些厌恶的陌生。
“你们这么早回来?吃早饭没有?”这是外婆的声音,她看着儿子和儿媳妇,慈祥的问道。
“吃了吃了,不用忙,我们就是来看看!”舅妈许晓莲喜欢化浓妆,说话的姿态有些刻薄。
凌君陌也听出来了,是这家人的亲戚,陆令萱?原来她叫陆令萱!只是家里来人了,她反而很不安的样子,有些奇怪。
楼下传来的对话,很快就让凌君陌听出了一些弯弯道道,意外的是陆令萱并没有结婚,楼下的人只是她的外公外婆,震惊的是,她居然坐过牢。
“爸妈,她来这里住了有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就这么天天躲在楼上不出门吗?”舅舅的声音听来似乎是恨铁不成钢,更有一种不满和抗议。
“就是啊,爸妈,陆令萱是你们的外孙女,可我们家杨安才是你们嫡亲的孙子,他大学毕业了,马上要带女朋友回来谈婚论嫁,你说这陆令萱住在这里,让人家女孩子知道了怎么说?现在周边人都传的沸沸扬扬,说咱们家住了一个杀人犯。”
“再说了,她出狱了,大姐可是她亲妈,她亲妈都不管,把她丢到你们这里来是怎么回事?她一天天的就这么躺在家里,吃的用的,哪样不花钱,你们那点养老金是要给她败了吗?”
舅母是个很能说的女人,一开口了,就不给人辩驳的机会,一张嘴巴拉巴拉的好像机关枪。
“你说这大姐也真是的,自己的女儿好不容易出来了,她倒是不紧着,掉过头去忙人家的女儿结婚事,爸妈,你们也不教教她,做女人可不是她那么做的,太心狠了。”
“我知道了,她自己不想要这个女儿,就把烂摊子丢给你们,有这个道理吗?还是她知道这里要拆迁的事,想让那陆令萱先打头阵,来争拆迁款不成?没得天理了,嫁出去的女儿还想回来和弟弟抢家产,说出去不怕被人唾沫星子淹死。”
楼下的辱骂声此起彼伏,越来越激烈,陆令萱一直都低着头坐在床边,两只手极度不安的相互搓着,眼泪就含在眼眶里,终于还是不争气的低落在手背上。
陆令萱可以熬过十年的牢狱,可以面对监狱里的那些凶狠的女人,却不知道如何来面对这些曾经的家人,也许她还需要时间来适应。
凌君陌眯起眼眸,他的目光一直捕捉着陆令萱这些忐忑不安的小动作,她没有哭出来,只是低着头,整个人笼罩在一片灰暗的自卑色彩中。
凌君陌支撑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