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瘫倒在地上,背后便显现出另一个轻纱蒙面的黑衣女子,她身材窈窕,姿态婀娜。不看脸也知道比地上躺着的女子优质好几个档次,秦雷如是想到。
见秦雷站在那里傻呆呆不说话,蒙面女子一阵气苦,轻轻一跺脚,便要转身离开。便听到身后那坏人哀号道:“我被点了穴了,也不知道时间久了会不会残疾啊……”
蒙面女子听了,香肩微颤,也不知是喜还是怒,但还是转过身来,在秦雷身上一阵拍打,发出碰碰的声音,姑娘面皮发红,小声嘟囔道:“穿的跟个大铁罐似的……”
秦雷感到身上一阵轻松,活动下手脚,感到力量又回到了身体,刚要搭话,却被蒙面女子一把拉到身后,晕头转向的隔着姑娘身体一看,原来那褐衣老者见黑衣女子失手被擒,舍弃了石敢他们,又反身朝秦雷几个扑了过来,看来要拼个鱼死网破。
蒙面女子反手摸向秦雷腰间,一摁那吞狮腰带中间的玉石扣,便从上面抽出一柄软剑,在空中一抖,挽个剑花,便迎上褐衣老者。
两柄宝剑电光火石般交错两下,黑衣老者的长剑胜在锋利无比,而蒙面女子的软剑则胜在绕指成柔。每每两剑交错,女子的软剑便被斩得扭曲起来,却正好毒蛇一般咬向老者手臂,让老者不得不回剑自救,两人行云流水的对攻几下,一时也分不出胜负。
这时老者身后一阵嗖嗖地破空声,乃是石敢几个用弩箭支援起蒙面女子来。老者知道事不可为,无奈地嘶吼一声,一个懒驴打滚,躲过弩箭的同时到了地上黑衣女子的身边,伸出干枯的手掌抓住女子的腰带,拎着她往远处飞奔而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中。
石敢他们也不追赶,策马上前,把秦雷和蒙面女子围在中间。等布置好防御,石敢便策马回去土坡,查看战况如何。
黑衣卫们一律脸朝外,一来便与警戒,二来不打扰中间两人说话。
即使隔着面纱,秦雷也能感到姑娘脸上的寒霜。他想道个歉,却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往日的巧舌如簧全都派不上用场,只好在那里杵着,等待云裳先说话。
蒙面姑娘便是云裳,她那日被秦雷气走,确实想回到唐州老家,再也不见那狠心的人。但没走了半日,却又抵不住心头滋生的思念之情。满脑子都是那坏人的坏模样。想到从自己误打误撞上了他的贼船那天起,便一直受这坏人欺负,先是每日里喋喋不休,说些云山雾罩的,还不让自己说话;到了荆州府又让她作洗衣妇,让她那吹弹得破的小手都有些皱了,好多天才复原;好容易拉下脸皮求他换份差事,这坏人居然让自己为他倒夜壶,至于洗脚、搓澡、掏耳朵更是家常便饭。
想自己乃是总督千金,公主般的人物,居然被他粗手丫鬟一般支使,好多次都想把夜壶扣到这坏人头上,掏耳朵时也想把挖耳勺通道这破人的耳朵里,却又莫名其妙的忍下来,日复一日的,居然有些习惯了。乔云裳知道自己的高傲性子,若是旁人敢如此折辱自己,早就一剑刺个对穿了事。可对着秦雷那张坏得淌水的俊脸,她却提不起一丝怒气,每次都是生的闷气……过后好要被他支使的团团转。
姑娘只得归咎于自己上辈子欠他的。
等两人从荆州府出来后,这坏人就更过分了,每日里时不时的说些疯言疯语撩拨自己,偏又藏头露尾,似是而非,让人心中仿佛揣了一百只小鹿一样,整日里心神不宁,患得患失。每当这时,这人又会作出一副懵懂的表情,让姑娘以为一切都是自己臆想的,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花痴病犯了。
直到开始逃避太尉府的追杀,姑娘才看出这坏人的几分真感情,虽然他几次三番撵自己走……
“撵自己走?”想到这,云裳突然愣住了,勒住马缰呆呆的在那里出神,昨夜一来警报解除了,二来那坏人的样子着实绝情,让姑娘以为自己自作多情,便负气离去了。
这时想来疑点颇多,秦雷给自己父亲的信算是公文,怎么会让自己个女人家捎带呢?他那么多的手下是干什么吃的?想到就做,是云裳最大的特点,她想下山玩玩,便可以心甘情愿去弥勒教当圣女,她想跟着秦雷休息休息,便可以安之若素的给他当起粗手丫头。
所以当她想看看信上到底写得什么内容时,她便把信皮撕开了,结果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信皮,上面工工整整写到:云裳亲启。云裳心头顿时五味杂陈,这坏人居然让我去唐州给自己送信,不是想支走我又是什么呢?看来他是要面对什么大麻烦了……
她也不看信的内容,便把那信贴身藏好,掉转马头,回身去找秦雷。但秦雷的行军路线非常诡异,从没接触过兵法的云裳自然无法再行追上。毫无头绪的日夜奔波,却找不见那可恶的人,姑娘自然越来越郁闷,渐渐的,这郁闷又转化成怒火,在芳心中熊熊燃烧。她见到秦雷时的冷若冰霜,一方面是气恼他有了危险却撵自己走,但更多的是因为长时间找不到人而憋出来的愤怒。
要不是无意中发现褐衣老者一行人,鬼鬼祟祟的在密谋什么,她便远远缀上。今夜她也来不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