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近的可以看清对方眼睛里的眼屎,一直按捺住队伍的张四狗,这才大喊一声:“进!”白刃战终于开始了,无数根丈六长枪齐刷刷地捅出,将惊魂未定的弥勒教徒捅翻无数。
每前进一步,军士们便会齐齐暴喝一声,同时再齐齐递出长枪,将对面的敌人捅翻在地。再前进一步,再暴喝一声,再递出一枪!如此往复,每次都会带走至少百人的性命。即使有拼死冲到阵前的幸运儿,也会被刀盾兵们架住剁掉构不成威胁。
这五百勇士组成利刃的最前部,有一员白袍小将,手持八十八斤重的铁蒺藜骨朵,涮、曳、挂、砸、盖、擂、云、冲,肆意施展开来,将身前一丈处划为了人间地狱,只要有人敢于进入,便会立时被败絮一般刮飞、或者香瓜一般拍碎。一时间无人敢于履其缨锋。
转眼间,在楚千钧的带领下,五百先锋便像一个楔子一样,硬生生的连根插入苍白无力的弥勒教军阵中。两翼跟进的重甲陌刀手们舞动着手中沉重的陌刀,每一次劈砍,都能把意图反扑的敌人齐齐剁于刀下,令人不敢靠近。他们将先锋队破开的创口进一步扩大,巩固。正是有了这些阵中基石们的及时跟进,前锋队才能肆无忌惮的突进突进再突进!而不至于担心孤军深入被断了后路。
这种震撼人心的场面,令在阵后观战的秦雷血脉贲张,他对一边的秦有才高声道:“三国高顺的陷阵营也不过如此吧?”
秦有才嘿嘿笑道:“要是他们对阵起南楚蛮子也这样砍瓜切菜,那才真算陷阵营呢。”
秦雷哈哈笑道:“有才谦虚了,孤观其配合娴熟、攻防有序、章程丝毫不乱。又有猛将率领,威力实在非同凡响。天下还有几支军队可以抗衡?”
秦有才却正色道:“启禀王爷,配合娴熟是因为他们在一起久了,训练又抓的严。这一点,天下几大强军都不逊色。攻防有序是因为对手不能给他们施加足够的压力。至于猛将,却也敌不过一阵弓弩激射。”
顿了顿,见秦雷在认真的倾听,他才加重语气道:“王爷切莫小瞧了天下强军。不是末将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咱们的东路步军,在大秦最多排进前十,还得有一片并列的。若是放眼神州,能排进前二十便不错了。”
秦雷知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是实力差不多,秦有才是决计不会服这个软的。这才收起了对天下英雄的小觑之心,讪讪笑道:“以后再说以后的,现在先过过瘾吧。”
秦有才方才难得正经一会,此时自然又贱兮兮笑道:“正好让王爷练兵了。”这次剿匪,他基本上就是个闭口参谋,只有在秦雷行差踏错的时候,才会悄悄地提醒两句。更多时候,充当的是集跑腿打杂解闷出气于一身的龙套角色。
秦雷也知道机会难得,当仁不让的接过队伍指挥权。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还不赖。当然,他也知道,这种不对称的战斗,并不能反映出自己的真实水平。
好在孤只需要知兵便可,真正打仗的还是那群将军们。秦雷如是安慰自己。
无从考量,在这次战役中,‘白衣噬人魔’的名头到底起了多大作用。但这个日后江东地区用来吓住小孩夜啼名字,确实让所有与楚千钧对敌的弥勒教徒手脚发软,六神无主,未曾交手,十停战力便先去了六停。
不知不觉间,楚千钧领衔的前锋队,已经逼近到距离两个护法大王不足二十丈的地方。
这时候,攻城的弥勒教徒也纷纷退下,将两位主将团团护住后,又疯狂地朝咄咄逼人的东路步军冲来。这些能坚持到现在不溜号的教徒,都是被弥勒教彻底洗脑,完全相信公良羽编造出来的那一套歪理邪说,因而根本不畏惧死亡。甚至在经受了一个月的精神**双折磨后,隐隐有了早死早超生、晚死多受罪的想法。
两翼承受的压力陡然增加,就连前锋的攻击也为之一滞。站车上的秦雷面沉似水,也不看一边有些着急的秦有才,对掌旗官喝道:“变阵偃月!”
掌旗官心中惊骇道:要知道此时两翼压力过大,改成圆环阵收缩防御,顶过敌人的三板斧才是正理。而这位不知到底会不会指挥的王爷,居然要用强调两翼进攻、比锥形阵还凶险的偃月阵应变,不会把大家玩死吧?
想到这,不由自主的偷偷望了秦有才一眼,见秦有才垂了下眼皮,这才咽了口唾沫,将手中的锥形旗收起。又从背后抽出一面令旗,执在手中,用力一甩,旗上那道弯弯的新月,便出现在身后一队强壮的鼓手眼前。八面大鼓被一同敲响,雄壮的鼓声响彻整个战场、传进每个人的耳朵。这些鼓手们不懂什么阵型,只知道每变换一次旗帜,便要按上面的图案敲出固定的鼓点,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战场上的兵士们全神贯注于生死搏杀,稍一疏忽都会丧命当场。所以根本无暇关注场上局势,听到熟悉的鼓点,便条件反射般的行动起来。
一直顽强突进的前锋队缓缓停了下来,盾牌手顶到了前面,朴刀兵在两侧保护,长枪兵则藏在阵后不停的刺出手中长枪,将意图冲上来缠斗的弥勒教众阻在外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