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掠过,墨云卿从屋顶下来了。
浮动在空气中和落在地上星星点点的尘光紧紧围绕在他周身跟着他的一步步走进正殿里的南荣青曜。
在她床前站定,一双幽暗深邃的冷眸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因有了血液而白里透红的脸蛋儿格外可爱,只是这丫头在睡梦中的神情都依然带着三分倔强。
墨云卿抬起手,围绕在周身的千万星星点点的尘光汇聚成一条刺目耀眼的银色芒带,从南荣青曜的后背钻了进去,一瞬而逝,这浓郁纯净的灵气又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不堪重负的躯体经灵气洗去疲劳,南荣青曜困得睁不开眼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却被落在床上的一块儿残瓦硌了一下,隽秀的眉头皱起。
看着这满床的砾石杂乱,黄土扬尘,哪里是人能安睡的地方。
也顾不得脏乱,(幽王殿下有洁癖哦~)墨云卿俯身将她一把横抱起,转身走向自己的偏殿,看来今晚,得委屈你跟本王睡了。
是熟悉又冷冽的气息,南荣青曜十分配合的依偎在了墨云卿的怀里,像小猫一样脑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墨云卿抱紧了怀里的女孩儿,线条精致坚毅的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小脑袋上,鼻尖传来幽幽馨香。
偏殿里没有床,只有一张不大的软榻,一个人睡还算宽敞,但两个人就不免有些拥挤了。
墨云卿刚放下她,熟睡的南荣青曜一双软若无骨的小手就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衣襟紧紧不放开。
无法,墨云卿只好拥着她和衣而睡。
一夜无眠,直至东方破晓,男人才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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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青曜!南荣青曜!”晨曦微露,东里坦荡就扯着大嗓门来幽明殿寻人了。
“呼噜呼噜~”野猪和茉莉也跟在他的身后,昨夜它们喝多了留宿东宫。
原是这样,东里坦荡从他父皇那儿得到准允南荣青曜陪自己一起去神丹宗后,思虑一番,想着野猪自亡灵山跟随南荣青曜来了京城进了皇宫,又几次三番帮她在镇北侯府前迎战,早已成了南荣青曜身边的大红猪。
此番去神丹宗,野猪势必会一同前去。
而他和野猪的关系一直以来比较微妙,最近更是多了一丝丝的剑拔弩张的紧张感,要想一路愉快融洽的到达神丹宗,就得和野猪搞好关系。
所以,才有了这酒局,地点东宫,诚邀野猪大人,小宫女茉莉作陪。
野猪虽面上老大不愿意的去了,但心里乐得很,尤其是听东里坦荡说南荣青曜要离开皇宫了,更是惊喜!
自从进了这皇宫,见天儿的亲眼见着它家小殿下夫人和幽明殿的那尊冷面煞神眉目传情、卿卿我我,野猪心如刀割,见天儿的内心哀嚎,小殿下,俺老猪对你不起啊!
内有夫人心志不坚,摇摆不定,红杏微探;外有贼人甜言蜜语,糖衣炮弹,男色引诱。
内忧外患,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老猪着实快要守不住了!
关键时刻东里坦荡此举,出游神丹宗,让野猪绝地逢生,守得云开见月明,柳暗花明又一村!
再三确定墨云卿不会一起去后,野猪看他的小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春风般的温暖和煦,让东里坦荡极度不适打了个冷哆嗦。
野猪心想,只要出了这皇宫,远离了墨云卿那尊冷面煞神,就又是我老猪的天下了,到时候东里坦荡这小子在手心里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哈哈哈哈!
“野猪大人,那咱这就算达成共识了?”东里坦荡冲野猪伸出只手,笑意满满。
“呼噜呼噜~”野猪也笑眯眯的伸出只爪搭上了他的手,摇了摇,现在我们是抗墨人兽统一战线同一个壕坑的战友了!
一夜丝竹伶伶,觥筹交错,酒酣淋漓。
今儿一大早酒醒了东里坦荡便带着野猪和茉莉来幽明殿唤南荣青曜起程同去神丹宗。
“太子殿下,这大清早的,幽明殿您不能闯啊!”微胖的王总管慌慌忙忙一脸焦急的阻拦着东里坦荡。
“一回生二回熟,都闯过一次了就不用计较……这……第二次了吧。”东里坦荡大大咧咧的粗嗓门戛然而止,像见了鬼一样目瞪口呆,痴痴地望着破庙一般的正殿。
“这……是怎么回事?昨夜,地震了?”东里坦荡扭过头看向王总管。
微胖的王总管也一脸惊恐石化原地,怎么会这样?想起昨晚幽王殿下回来接手了喝醉的荣曜郡主后,自己便回到房间休息,却不知为何极反常的一夜沉睡。
平常他的觉很浅,因为要警醒着主子在深夜突然有什么吩咐,虽说幽王殿下从来没有在夜里召过他,但习惯总归是保留下来了。
昨夜要是真地震了,怎么大的动静,自己居然一点儿都无所闻吗?
坏了!幽王殿下和郡主!
看到王总管突然一凛的神情,东里坦荡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莫非,她也在这正寝殿?莫非她……已不幸遇难,葬身废墟?
不!!!晴天霹雳!!!
正当两人惊骇怔愣之时,只见一道黑色影子从其身边疾闪而过,倏地冲向了正殿那间破庙!是野猪!
它就像地震后出现在废墟中的威武搜救犬,一头扎进去,奔向正殿残瓦断壁砾石杂乱的床上,大獠牙颤巍巍地在其间划拉来划来去,一双猪眼中满是不敢相信和彷徨,它急切地寻找着南荣青曜的身影!
昨日我们才得到机会能离开这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