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鬼,鬼来了!”管家连滚带爬地跪在南孤鹤的面前禀报,当初南荣青曜的干尸就是他亲手扔到亡灵山的。
“什么鬼?光天化日之下的,你说清楚!”南孤鹤坐在太师椅上,享受着镇北侯的尊荣,对管家的态度很是不满。
“是啊,能出什么大事。”一旁坐着的南晴雪悠悠道。很快她就是太子妃了,最近的心情,极好!
管家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恐惧说,“是大小姐,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不是好好在这儿坐着呢!”南晴雪的心中似乎有什么在躁动,口气不善。
“南荣青曜,她,回来了!”
“哐当——”
正举杯欲饮的南孤鹤手一顿,青花瓷茶杯掉到了地上,碎了。
“不可能!”南晴雪拍案而起,一张甜美的脸变得狰狞,一双杏眼尽是怨毒,当初她亲自在南荣青曜脸上、身上划了整整三百刀,又用嗜血蛆吸干了她身上的血,根本就是一具极丑陋的干尸!怎么可能再活着回来?
她倒要看看,外面是何人作祟!
南晴雪慌慌张张,脚步不稳地冲向了大门。
看到南荣青曜完好无损,容颜依旧,不,比以前更摄人心魂,南晴雪瞪大的双眼里全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南晴雪,我从地狱归来,你怕吗?
南荣青曜直直地盯着南晴雪,漆黑的眼眸里是看不到尽头的幽深,寒意刺骨,南晴雪浑身发凉,全身的血液似乎又不受控制了。
后天吸收的凰脉精血不但没有帮助她实力精进、容颜更美,反而经常逆脉而流使她眩晕暴躁,久而久之,姣好的容颜都掺了几分砒霜。
南孤鹤随后出来,亦是震惊,看到失态的女儿,伸手搭在她的肩上重重一握。
对!她是个人魔混血的杂种,不能修练的废物,就算活着回来了又如何?南晴雪换上了一脸僵硬虚伪的笑,明亮的大眼睛生生憋出几滴泪,甜甜唤道,“姐姐,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苍天有眼,让你还活着!”
“青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南孤鹤也是一脸老夫甚是欣慰的虚假之态。
南荣青曜冷冷一笑,脸上满是嘲讽和不屑,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掷言道,“我是从亡灵山回来的!”
亡灵山?!
人群里又是一阵沸腾。
一旁的东里坦荡这才回忆起她似乎刚才在客栈里跟自己说过她是从亡灵山回来的。
“这镇北侯的嫡女不是伤心过度暴毙而亡吗?怎么去了亡灵山?”
“对啊!不是破格随南荣将军葬入了家族陵地了吗?死活都不该在亡灵山啊!”
“那亡灵山是什么地方?毒蛇猛兽,遍地白骨,许多精修的灵师去了都再也没出来过,更别提……唉。”
听着闲言碎语纷纷,南孤鹤的脸色越发难看。
“姐姐,过去的都过去了,既然回来了,就先进府吧!”人言可畏,不能再让她继续说下去,南晴雪上来想要拉南荣青曜的手,袖口里藏着几根销魂针。
顾名思义,销魂针,消磨的是人的灵魂,这可比ròu_tǐ上的千刀万剐还要疼痛百倍!
可惜,她南荣青曜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人畜无害的废物了。
抓过南晴雪的手,趁其不防,南荣青曜的手腕一转,用灵力将销魂针推进了南晴雪的身体里,展颜一笑,尽是嘲讽。
“雪儿!”南孤鹤是八星大灵师,这点小动作又怎能看不透,赶紧调动灵力想要把销魂针吸出来,晚了!
足足九根销魂针,且都已随血液流经全身各处,甚至有两根在心脏位置。若是强力吸出,体内经脉血管必将千疮百孔!
南晴雪浑身止不住的痉挛,精美的五官痛得扭曲畸形,冷汗不停地往外冒!嘴里念念叨叨,“她……是个……废物,废物……怎么会……”
比起身体上的剧痛,南晴雪的心才是如堕深渊,凭什么她血统不纯一出生就是个废物却能安享十六年的嫡女荣华?凭什么她一朝父死落魄却身现帝后凰脉?又凭什么她都变成一具干尸了都可以死而复生,如今更是拥有和自己差不多的实力?凭什么?!!!
倘若南荣青曜所闻,必会答她:从来,都是你想要的太多。
你怎会看到我十六年的嫡女荣华背后是日日艰辛,你怎会知道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帝后凰脉而是父亲安康,你又怎会理解被至亲背板的滋味儿呢?南晴雪,你的心都被贪欲腐蚀了。
看着女儿如此,南孤鹤更是满眼的怒火熊熊燃烧!
“哼!我的父亲,南荣孤臣,堂堂镇北侯,久经沙场,从无败绩!他根本不是什么遭敌暗杀,是你,他最信任的弟弟,杀了他!”
“三百刀切肤之痛,嗜血虫附骨之疼,父亲枉死,我凰脉被夺,今日,我要你们以命抵!”
字字铿锵,句句艰辛。南荣青曜的背脊挺得那么直,那么孤傲。
围观的群众骇然一片,他们心中的战神,就是这般枉死的吗?战神的遗孤就是被这般对待的吗?所有人看向南孤鹤的眼神充满质疑,嫌恶,愤恨。
南孤鹤像是被扒光了站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满身丑陋的疤痕,恼羞成怒,“南荣青曜!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