阒静无声的夜里飘来了一阵聒噪,聒噪声与飘落的白雪之夜格格不入。又是一群打打闹闹的红男绿女,他们的目光仿佛在搜寻深夜里残留的猎物。而距离他们百米之远一个鳏鳏之影飘落的让人瘆的慌。
那声音穿过窸窣的风声,径直传到了信莹的耳朵里。
“哥几个,那不是一个吗。怎么能说没有呢。”
“要不等一等她有没有帮手。”
“你傻呀,等她来了帮手你还能跑的掉吗?”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逼近了她,信莹没有慌张。依然徜徉的随心所欲,危险中断了她眼前的一切美好和那纠缠的繁文缛节。
“别动。”一把尖锐的物体戳到了后背,信莹感到后背比凌冽的北风还要凉。她一动不动仿佛一个在寒冷中颇有人类□□的雪雕。这声音听起来居然完全逼近了女性,残存着最后的胆战心惊。
六个人迅速从前面拦住。他们有着严格的职业操守,五个人目光炯炯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个发型仿佛被炸过的女生阴鸷的盯着信莹,从头到脚一处不落的摸了个遍。最后的斩获仅仅是五十块钱和包里的一件衣服。不死心的□□头又扫荡了一次,她有些得寸进尺,手伸到了信莹的内衣。冰凉的手让信莹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后面的人推了一把,信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靠,这年头他妈的抢劫都能穷死。”
“没了吗?”
“没了就这么多。”□□头非常失望的说。
“七个人就这么点钱吃个屁,饿死算了。我他妈三天没见荤腥了,这日子是他妈人过的吗?我说当初把那孔雀给卖了,你们还装起了好人,说什么不能虐待动物,你觉得我不虐动物,是不是就没有人来虐待我们了。饿吗?”
“饿。”一个皮肤白皙个子很矮的男孩怯懦的说。
“饿死你他妈的。当初就你吵吵着要放生,五千呢,就让你们给祸害了。知道饿的滋味了吧。沦落成抢劫犯了,真他妈搞笑,我们居然成了抢劫犯。”
这一声的提醒在冰冷刺骨的夜里让人毛骨悚然,他们还沉浸在平时的那般打打闹闹中,好像才回过神来,他们和五分钟前已经不一样了。他们成了地地道道的抢劫犯,这是个让人听了就头皮发麻的词。七个人情绪有些焦灼,这个骂骂咧咧的家伙,顶着一头酒红色,鼻子,耳朵,只要脸上有坠物都挂上了琳琅满目的饰物。他怒发冲冠的同时还能轻轻的抚摸着耳垂上足以穿过手腕的耳环。
每个人的脸上都凝重着表情,他们知道犯了罪。警察会不会全国通缉他们,矮个子想了一会,没想通,哭了起来。他捂着脸蹲在地上伤心的沉浸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
“滚他妈犊子。我们又没杀人放火,哭个屁。再说了,我们只抢了五十块钱。没什么好怕的。”
“她怎么办?”搜身的□□头轻蔑的晃着肩膀问。
“我正在考虑呢,要是放了她会不会报警。我他妈别到时候饿着肚子被抓起来那不成了饿死鬼了。我情愿吃饱了被斩头也不远饿着肚子暖被窝。”乍一听挺有有志气的说辞,再仔细一品味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愣子。
信莹被用刀子顶着后背走着,他们一路寻找那些犄角旮旯存在的地摊排挡。饥不择食的状态已经让他们忘记了犯罪之后带来的恐惧,相反,一阵欢声笑语冲淡了方才的紧张和不安,让他们恢复了以往玩世不恭,不务正业的嘴脸。香喷喷的饭端上来,熟络了冰冷的筋骨,浑身都透着一股劲。
饭店老板把七个人的碗上齐了以后看到坐在角落的信莹。他很抱歉的说:“真对不起我忘了还有一个人。你等着一会就好。”
“不用做了,她不饿。我们自己还不够吃呢还给她吃。”
老板听了一阵莫名其妙的话,愣在了那里。他看着哈着冷气的信莹是做饭呢还是不做呢,她又看了看开怀大笑的红毛和□□头,心里拿不定主意。待他转过身的那一刻,他拿定了主意。老板看到了戳在信莹背后的那把没有藏严实的泛着银白色光芒的水果刀。他故作镇定的钻回了屋子,让老板娘别出来。
“要不咱们报警吧!”老板娘考虑一会说。
“别犯傻。我们刚来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别惹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你看那姑娘多可怜,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
“管好你的臭嘴。跟你有个屁关系。你给我老实坐着,等他们走了什么事都没了。记住我的话要忍,一定要忍。”
老板娘白了老板一眼,转身看着墙壁不再理他。
雪花飘落的有些着急了,他们被微微的风推着倾斜着身子,落到了香气逼人的油锅里,落到了那些欢声笑语哈出的热气里,落到了信莹冰冷而又惴惴不安的心里。诚惶诚恐的心理活动没有像火山一样冲出信莹的脸上,他们蕴藏的很深。但内火坚攻,从呼吸的急促,睖睁的双眼,惊惧的神情可以看出信莹已经被吓的方寸大乱。
醒来的时候信莹已经躺在了医院里,她身上并无大碍。医生说她要不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发现的及时,早就被冻死了。
联系的唯一一个亲人是陈阳。陈阳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以为是骗子就没有理会,为了确定情况是否属实他打了信莹的手机,是一个值班护士接的。赶到医院已经凌晨三点。陈阳下了车跑的太快衣服被车门刮破了,雪地太滑没来得及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