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抵达年公馆,江鱼飞想认怂,年光没给她机会,拉起她的手走了进去。席思远迎了出来,对鱼飞微笑,“江山和奶奶在一起。”
江鱼飞哦了一声,后问:“江山没有反抗?”
席思远不动声色,“积极配合。”
年光握着江鱼飞的手,没有松开,拉着她直入内堂。
江鱼飞看到八十多岁的年老太太黏在江山身边,坐在地毯上,手持游戏柄陪同江山打游戏。整整一面墙是游戏界面,两人打得如火如荼,江山不时地嫌弃老奶奶笨,老奶奶说自己聪明着呢。年光与鱼飞站在他们身后好久,两位都不曾回头。
江鱼飞扒开年光的手,径直走向一边的待客椅坐下,掏出手机玩了起来,管家送上一杯茶,年光示意不要打扰一老一少。
墙面的游戏界面中,出现了妈咪的身影,妈咪见到江山就开杀,限于手速和脑速,挂了。
年老太太开口:“谁啊这么菜,上来就挂。”
江山在老奶奶耳边说:“妈咪呗,她每次上游戏,都是求虐模式。”
年光差点笑出声,他看着怒发冲冠的江鱼飞,报以同情的眼光。江鱼飞有向前拧他耳朵的冲动,克制……克制再三,打出两个字“回头!”
一老一少不约而同回过头来,四双眼睛相互对视。江山喊了一声“妈咪”,与年光一起扶老奶奶起身。年老太太保养良好的一张脸,笑的跟太阳花一样灿烂,“鱼飞,你回来了。”她去拉鱼飞的手,鱼飞没有动,只是点头称是。
虽然时过境迁,江鱼飞有些情绪上的章节,始终无法翻页。没有坏人,却导致了她的坏情绪,她笑不出来。
五年前的十二月,是一个残忍的月份,她失去了很多情感。有人在她心上挖了一个巨大的洞,她清楚地记得风穿透心脏的声音。每年的十二月,那股风来势汹汹,呼啸不停,脑乱成一麻。
现在风又开始刮了,自己母亲随着风扬进了太平洋里。
江鱼飞礼貌性地给年老太太问好,然后头转向江山,“江山,跟我一起吗?”
年老太太紧紧抓住江山,江山为难地看着妈咪,年老太太依然保持着微笑,“鱼飞,坐。”
“年奶奶,我是来接江山的,就不多打扰了。”江鱼飞很恭敬地说。
“思远,带江山出去走走。”年老太太吩咐道。
席思远领着江山出门了,年光看了眼身边脸色不佳的鱼飞,转头喊了年老太太一声“奶奶!”,千言万语都在其中。
鱼飞在美国结婚后,年光疯狂酗酒,因酒精中毒被发现送进医院,年老太太忍着心脏疼痛,陪在他身边开导他。
年光说,“这一生只要她,没有她,我生不如死。”
身为奶奶,她能说什么?
她说:“等待是他唯一能做的事,给她时间。”时间治愈伤口,时间让人成长,年光已经等了五年,还要等几个五年?
活了八十多岁,早已看穿了生活,她用极其冷静的口吻说:“我知道。你也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