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清晨的破晓之光刚刚刺开夜幕遗留在东方的鱼肚白,灼热的光芒就已经肆意的从天空中倾泻而下,照亮整个西疆。
“呜—呜—呜”
响亮的号角吹出声音,延西城的黑色城墙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城墙之上一个个身穿着黑色甲胄的护城兵将们早已提起兵刃在城墙上巡守,响亮的号角声正是他们吹动,提醒着小城的居民们,又是新的一天到来了。
小城的青石街上,早起的商贩们各自叫卖着自家的商品,肉食,兵器,矿材,药草种类繁多,应有尽有。
而在小城的其他地方,各家各户的门院也都缓缓打开,院子里的烟囱中,炊烟一道道的朝天空中飘去,直到最后消失在碧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彩之间,这是早起的妇人们正在忙碌着一天中第一顿的早饭。
小庭院外,一个个中年汉子一边拿着自己常用的刀剑打磨,一边和隔壁邻家的同伴们笑谈着昨天在大山里又猎杀到了什么好的猎物。
“雀雀雀雀”
稚嫩的咿呀声音,顽劣的孩童嬉闹着,也精力旺盛的跳下床来,追着院子里的小鸟儿又蹦又跳,惊的那早起啄食的鸟儿扑楞着翅膀飞到墙头屋檐上发出叫声。
与此同时,在小城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院子里,一个不大的少年正打着哈欠从一间小屋子里的木床上翻身下来。
“唔,天亮了,今天爷爷怎么没有来叫我练功呢,奇怪。”少年一边嘴上嘀咕着,一边从床头墙上拿起挂着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小院子不算太大,却也不小。除了前院是四个大小不一的房间,剩下的就是偌大的一个后院了。
少年从较小的一个房间里推门走出来,好奇的朝另一个略微大一些的房间看去,却只见那房间的门正死死地关着。
少年挠了挠脑门儿,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额头自语道:“差点忘了,爷爷这几天不在家。”
伸了伸懒腰又扭了扭脖子,少年熟练的洗漱一番,接着又去最小的房间里拿出来几块烹调好的肉干狼吞虎咽进肚子里,接着才自顾自的往后院里走去。
相较前院,后院要大上许多,只是一眼望去除了一张青石桌子,一片爬上墙头的不知名篱笆藤草,剩下的就只有一片空荡荡的院子和里边的几根高低,粗细全都不一样的木桩,在地上则铺满了大小不一的黑色石子。
少年脚步轻快的走到院子的一头,伸手捞起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子放在手心:“呼好重。”
一块黑色的石子拿在掌中,接着少年又捞起一块相同大小的黑色石子,两手各执一个,然后猛地往院子里的木桩跑去。
“喝”
到木桩近前,少年双脚踏步,灵巧的踩踏着几根木桩,爬到了木桩的顶端站住身子。
“开始吧。”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地异彩,少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息,接着就拔胸,屈膝,伸臂,收腹,面朝东方,正对着天空中初升的红日。
“呼呼呼”
少年就这样站定不动,保持着姿势,只有不断传出一阵阵有规律的呼吸声。
“砰砰砰”
就在他刚刚保持住这个状态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伴随着敲门的声音,还有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喊道:“阳哥。”
“老七?!”少年诧异的皱了皱眉毛,随即从木桩上翻身下来,将手中的黑色石子丢在地上,朝小院子的正门走去。
“吱呀”
木门轻响,往外敞开,在小院子门外的,却是一个看上去与少年大小差不多的少年人,只是相对少年而言,他更加显得瘦弱一些罢了。
“老七,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少年狐疑的问道。
偏瘦弱的少年喘着气说道:“阳哥,你忘了啊,今天袁伯伯教大家行气法呢。”
“啊?”少年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急道:“对啊,我怎么忘了,赶紧走。”
说着就跨了出去,一把将小院子的木门带住,另一只手拽着瘦弱少年往一个方向跑去,看那样子却是小城西方的某一处。
“哎,等等啊,阳哥。”
瘦弱的少年惊叫,急忙跟了上去。
城西,黑石武场。
这片方圆能有三百米的武场处在小城的最西方,距离小城的西城墙也不过就隔了两条小街。
整个武场用清一色的青岗岩铺成,每块青岗岩都能有半扇木门大小。这些青岗岩都是取自城西的山脉中,在很早很早以前由小城的工匠一一搬运回来,堆砌成这样一个武场。
在经年累月的使用下,岩面已经开始泛出幽青的光泽,每块青岗岩之间的接缝几乎都已经看不到了,只有些许的刀斧等重兵器劈砍的痕迹还不曾被抹去。
作为徐城中仅有的一个校场,黑石场既是用来训练城中的兵将,同时也是用来训练城中的孩子,锻炼他们的体能,以及教导他们的地方。
每隔三日,城主府中的护卫们就会轮流来到里的孩子们,教导他们锻炼体魄,修行的基础法门。
今天,正好是城主府中的统领袁腾蛟教导这些少年们的时候。
此时,偌大的黑石武场中,正有一百多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人正在进行修行。
他们一个个半蹲半立,跨步低垂,双臂伸展,手臂上压着黑色岩石,面朝着正东方初升的朝阳,匀称有力的进行呼吸。
这样的动作,赫然是与之前的少年在小院子里独自练习的修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