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翠江阁和夜晚完全不一样,这里更像是有钱人的大宅深院,悠锦一紧张她腹中的婴儿就会有异动,大声的叫喊让前院的人有了察觉,于是就有人赶来了,心力憔悴的悠锦惊慌失措,一时之间乱了章法,她抱着头慌忙道:“怎么办?怎么办?”只听见一个小斯道:“赶紧!人命关天呀!”正当一团乱的时候,晕过去的雅黛醒了过来,她见悠锦因为惊慌头发凌乱,神色紧张,一副要崩溃的样子,睁开眼睛的她说出的第一句话是:“悠锦,你别怕,别怕……”悠锦见雅黛醒了过来一下子就恢复了理智,她差点哭出声:“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求你不要让我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一切,不要离开我。”躺在床上的雅黛轻声道:“不会,我们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怎么能轻易的死掉,我……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能为我做一件事吗?”悠锦道:“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雅黛喘了一口气缓缓道:“你不要慌乱,前几日追着我们的人,正如你的判断,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要慌乱,我们现在是三个人,所以你要稳定自己的情绪才能面对当前的困局。”有一口黑血从雅黛的嘴角流出,已经走到崩溃边缘的悠锦听见奄奄一息的雅黛说这样的话,没有理由不佯装镇静,但是雅黛还是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恐惧,她的不安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的毒发,她还在担心她腹中的孩儿,前几日谢锋真的又派杀手追杀她,虽然她们已经成功脱逃,也是自那一夜之后悠锦彻底悔恨自己和谢锋的过往,愤恨和追悔让她不稳定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严重,而自己也在那一夜与人动手后毒性发作,才有了今日的昏倒。旁边的小斯道:“大姑姑,您别再说话了,我这就请李郎中来。”悠锦道:“对,快,快去呀!快把郎中叫来。”顷刻之间雅黛的手脚又一次失去了知觉,无法动弹,意识也开始模糊,但是在她浅浅的意识里还在想:“不能就这么死去,至少现在不能,我是多么艰难的活到现在,决不能轻易送掉自己的性命。”但是意识越来越模糊,只听见悠锦不停的呼喊:“没事了,很快,郎中很快就会到,不要睡,不要睡。”太困了,困的像是几百年没有睡过觉一样,她很想听悠锦的话不睡,一直醒着,一直醒着,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清醒,悠锦的脸开始模糊,她的声音也逐渐远去,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失去知觉,直到她能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知觉,于是她真的就不受控制的进入了睡眠,如果这是生命的尽头倒也不错,没有痛苦的死亡就是这样的吗?她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好像有了麻痹的感觉,昏迷中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声道:“殿下,殿下?”雅黛睁开眼睛坐在她身边的人竟是失散多年的伯父李太医,然后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端着一碗开水,用勺子正往自己嘴里送,看到这个姑娘,雅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自然而然的张开了嘴,任这姑娘细心的一勺一勺的喂自己喝开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大雪覆盖的药庐里,安心自在的享受着别人的关怀,这姑娘满脸笑容的照顾着雅黛,坐在床前的伯父苍老了许多,但是看见他满脸的笑容雅黛也是之欣慰至极,当她喝了半碗水以后就开口说话了:“伯父,帮我,帮我给她看看。”说完,眼睛望着站在不远处的悠锦,李太医转身看见了这个身怀有孕的女子,就说:“姑娘莫怕,是自己人,若不嫌弃,就让小人给您诊脉,如何?”躺在床上的雅黛示意悠锦可以,悠锦小心翼翼的坐在旁边的桌椅上,伸出了左胳膊,李太医用丝帕搭在她的手腕上,认真的给她把了脉,片刻后,李太医站起身来道:“姑娘,只是因为长途跋涉心力不济导致的睡眠不佳,长期如此对腹中的胎儿不好,我给您开几服安胎的药,按时服用即可。”悠锦道:“多谢伯父。”李太医道:“我这就回去给你们配药,你们好好休息。”说完向雅黛示意悠锦的状况不佳,但是也没有再说话,正在往雅黛嘴里喂水的姑娘笑道:“爹,我留下来照顾姐姐,晚些回去。”李太医点点头背好药箱离开了,悠锦道:“我送您。”在他们出去后,这貌美如花的女子放下手中的碗,轻轻的伏在雅黛的身上,抱着她轻声道:“姐姐,四年了,我们终于找到你了。”雅黛伸出胳膊抱着这个女子道:“心洁,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李心洁道:“你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自从在大兴钱庄的那场斗打中失散以后,李心洁记得司马雅黛说过她想去翠屏山,当她亲眼看见雅黛跳上了马车逃离了那场追杀后,就跟她的爹爹一边行医一边往翠屏山方向走,翠屏山横跨司州和并州地界,他们在这里安顿以后,一边行医,一边打听雅黛的下落,不想因为翠屏山太大,雅黛根本不再司州境内,如果不是这次和悠锦的外出,仍然不会相遇。
一整天都在出虚汗的司马雅黛全靠心洁的照顾,心洁不但给她喂了药,还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眼看天快黑了,雅黛对心洁说:“你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我没事了。”心洁道:“你感觉好些了吗?”雅黛道:“我好多了,这些年过去了,还是只有伯父的医术最高明。”心洁道:“你想吃什么?明日我做好了给你送来。”雅黛道:“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好。”心洁说完这些就端来了一盆热水给雅黛擦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