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找到的?”华唯枫顿时变了脸色,把玉佩从乌鸦爪子上摘下来。
乌鸦抖了抖翅膀,指着废墟的一个角落。
一件眼熟的长袍落在那里,上面沾满了灰,玉佩正是从其中找出的。
杜文乾没带上玉佩!
“糟了,快去找人!”华唯枫急切地吩咐道,“快去!”
话音刚落,一小群飞鸟从林中飞起,各自寻了个方向,以最快的速度疾飞而过。
……
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浓烟从烟囱裂缝中散出,锅中飘荡出饭菜的香气。
十三四岁的少女站在板凳上,双手握住勺柄,在灶台上的大锅里使劲地搅拌。
杜文乾睁开眼,恍惚地注视着少女的背影,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了。
他正躺在柴火堆上,身下铺了一张毯子。毯子上的毛几乎都掉光了,又硬又脏。
杜文乾撑在地面,试图坐起身,却不小心触动了伤口。
“啊!”
骨折的手腕整个肿了起来,烧灼般的疼痛让杜文乾不禁叫出了声音。
“呀!”少女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公子醒啦!”
杜文乾喘息地躺了回去:“请问,你是……?”
“我叫彤儿,”少女趴下对着柴火扇了两下,溅了她一脸灰尘,“公子稍等一下,我把锅端出去,要不该被骂啦!”
她拿起两块破布,垫在大锅锅把上,以不符合这个年龄所该有的力气端起了锅,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又跑了回来,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蹲到杜文乾面前:“好啦,终于忙活完了。”
“抱歉,”杜文乾眉头紧皱,竭力使自己不疼昏过去,“请问我是怎么来的?”
“你倒在院门口了,”少女拍拍胸口,嘴角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还以为你死了呢,吓死彤儿啦!”
杜文乾只记得自己在林间疾跑,体力越来越不支,再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想来是这个小妹妹救了自己,他诚恳道:“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彤儿摆摆手,从角落里端来一盆水,沾湿了毛巾,敷在杜文乾的手腕上。
凉水有效的降低了疼痛,杜文乾感觉好了许多。
“彤儿不会医术,只能做到这样了,”少女噘着嘴,悻悻地说,“凉水只能让你感觉好一点,伤口没法愈合。”
“很有用了。”杜文乾舒了口气,“这是在哪里?”
彤儿把毛巾重新浸湿,回答道:“清溪村。”
杜文乾没听说过这里,追问道:“离开阳城有多远?”
“嗯……”彤儿歪着头思考,“大概,二十多里吧。”
二十多里,以杜文乾眼下的体力,根本无法走路回去,而他需要赶紧回去治疗。
“你们有马吗?”杜文乾问道,“能否借我一匹。”
彤儿摇摇头:“没有马,只有一头上了年纪的毛驴,骑不了的。”
“那请问你能不能找人跑一趟开阳城,去杜府传个话,”杜文乾惭愧地问,“让他们派人来接我,必有重谢。”
“这个简单啦,我替你跑一趟就好。”彤儿笑着应下来,“在开阳城的哪里?我不太熟悉那里。”
杜文乾详细地给彤儿指了路,还嘱咐她可以找个马车进城,让杜府付钱就好。
小姑娘点点头,拍着胸脯,兴冲冲地承诺保证完成任务。
临走前她又给杜文乾换了次毛巾,然后跳起来跑出门。
不曾想,刚出去几步,又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
“出不去啦!”彤儿无可奈何地摊摊手,“外面起了大雾,什么都看不清了。”
大雾?杜文乾勉强支起上身,从门缝里往外望去。
屋外大雾浓郁地遮天蔽日,只能看见白茫茫地水汽,像是浓厚的阴云从天而降。
杜文乾奇怪地问:“这里经常起雾吗?”
“没有哦,”彤儿伸出一根指头,“彤儿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雾呢!”
开阳城以前也从不起大雾,前几天卫德也提过一次,为什么最近起雾这么频繁?
彤儿蹲在门口,新奇地望着外面的雾气,还伸出手去试图抓住雾气,却只沾了一手水渍,咯咯笑着玩得开心。
雾气从门缝飘进来,像是有规则的固体一般,边界清晰可辨,一整块地挤进了屋子。
杜文乾心念一动,顿觉不妙,大喊道:“彤儿,回来,别碰那个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