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小丸子’一词的含义后,蔓兰再次将左手抬起按在胸口处,礼尚往来的将自己的名字也解释了一遍:“星灯的意思,是照亮迷雾的光明,无论何时都不会迷失回家的方向。”
“跟我想的差不多哎,真是很美丽的名字,那蔓兰是什么意思啊?”
“蔓兰是指会开花的藤蔓,象征坚强、柔韧、健康,大家平常都这么叫我。”
“大家平常叫我小丸子,你也可以这么叫我。我的真名是o——樱桃子,没什么意思,就是花跟水果加在一起。”
“很特别,也很好听。”
“哈哈,过奖啦。”
就这样,两个女孩慢腾腾地聊了几句天,关系变得亲近熟络了一些,丸子趁机提问蔓兰:“你是不是从聚集点过来的?”
蔓兰犹豫的点点头,“……是的,我是从卡奇采猎营来的,就在这片溪谷附近。”她说着指了指背在自己身后的草筐,“我来采做查亚汤用的原料。”
“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可以吃,你能告诉我哪些可以吃,哪些不能吗?”
“当然可以。”
爽快的答应了丸子的请求,蔓兰翻开低矮的浆果丛,从中摘出一枚圆溜溜的小果子,“这个叫莓豆,没熟前是鲜红色的,又苦又涩,成熟后是暗红色的,又酸又甜。”
小丸子两眼放光的从她手中接下这枚果子,捧在掌心里爱不释手,跟着咽了口唾沫,简直按捺不住声音中的急切劲,“这种应该可以直接生吃吧?感觉是水果。”
“虽然可以生吃,但不能多吃,否则肚子会疼的。”
用指尖捏起这颗直径还没小拇指甲盖长的红果子,凑到眼下仔细打量一番后,丸子恹恹叹了口气,“就这么点大的小果子,不多吃些根本填不饱肚子嘛……”
看到丸子垂头丧气的模样,蔓兰好笑地抿起嘴角,“一般不会拿它当正餐,但如果煮过烤过,吃多少都没问题。”
此时的小丸子已经完全赖上蔓兰,把她当老师缠住不放,无比好学地向其抛出继觅食之外最大的生存难题:“那需要用火啊,你能教我怎么生火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蔓兰露出迷惑的神色,好像觉得有什么事很不对劲似的,语气迟疑地问道:“你,不会生火?”
“呃,对,我不会。”
小丸子不知道自己不会生火的事有哪里奇怪,在她的概念里,别说生活在城市中的孩子们,包括大人在内也没几个能在不借助现代工具的情况下成功点燃东西,即便没有打火机、火柴,最次也得有片能当凸透镜使使的碎玻璃吧。
“……小丸子,你多大了?”
总觉得在这个时候突然被问年龄有点奇怪,但丸子还是如实作出回答,“嗯,快满十一岁了。”
蔓兰望着她,皱起眉头轻轻眨眼,“难道你是‘ata’吗?”
听到蔓兰的发言,丸子嘴角抽搐了一下,‘ata’这三个字节的发音刚好和日语中的‘你’读音一样,通常是妻子称呼丈夫时所用的称谓,等同于‘亲爱的’。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词在蔓兰的语言中具有一种令身为外来者的她,只能粗浅意会却无法切实理解的意思。
大概是指多余的懒虫,不干事的闲人,姑且简称懒鬼好了。但实意比这般说法凶残得多,带有一层氛围诡异,非常不妙的禁忌色彩,对这里的文化背景完全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她实在很难真正领会到这个词具体所指究竟为何。
不管怎么样,她可不想让这个衰词扣帽子似的扣到她头上。丸子认真盯向蔓兰,满脸严肃的为自己正名:“我才不是懒鬼,在我居住的地方生火的方式和这里不同,每天需要做的事也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蔓兰愣了一下,立即歉意地举起左手放上胸脯,“我忘了,你是远人……对不起,因为你会说我们的话,我都忘了你是远人。”
关于她说的远人,丸子倒是听得明白,跟外乡人、老外的意思差不多。
于是她也学着蔓兰的样子,把左手抬起放在胸前,这似乎是表明自己讲话态度诚恳认真,发自内心的一种惯用动作,“没关系,明明是我先拉着你问东问西,你肯这么亲切热心的帮助我,我该谢谢你才对。”
蔓兰并没有回一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接茬,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小丸子放在胸前的左手,沉默几秒后突然说道:“小丸子,你跟我来采猎营吧。在溪谷边的野地里过夜,如果不生火,也不燃烟,虫子、蝎子、毒蛇还有过路的野兽都很危险。”
“好啊!”即便蔓兰不先开口邀请她去,她原本也打算在最后试着问问蔓兰给不给大腿抱,此时正中下怀,当然痛快应下提议,不忘把大野、球球推至台前,“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远人,是我的朋友,很好很好的人,还有一条狗,也特别乖,他们能不能跟着一起去?”
蔓兰对应着想起了小弟鹿牙说的话,他宣称自己在林子里看见了两个远人,其中一个是小丸子,另一个应该就是小丸子口中所说的朋友。
她谨慎的思考着,暗暗比较起只带一个远人回营地,和同时带两个远人回去,会分别造成怎样不同的影响。
答案是:其实根本没什么区别,只要有远人出现,无论数量多寡,势必引发骚动。
一部分人坚持认为‘远人’是不好的存在,预兆着前途未卜的变数,会引至灾祸降临;大多数人则认为‘远人’的好坏不能一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