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也不能把赵蔷一个人丢到牛车上没人管,翠儿和春喜倒是可以托付,但现在每一辆牛车都挤得满满的,加一个上去就得下来一个,金人又不让侍女骑他们的马,下来的人只能徒步行走。她知道翠儿和春喜肯定都愿意为了她们而牺牲自己,可越是这样,她越不能去拖累她们。
队伍又重新启程时,赵莞依然想不到办法。好在赵蔷休息了一阵后就稍好了些,又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赵莞在拉了三天的缰绳后,开始慢慢领略到一些基本的骑马技巧,比如要让自己的身体尽量放松,不能太紧张,身体最好能随着马的步伐摇动;缰绳不能拉得太紧,如果向左就拉左,向右就拉右,要停就两边缰绳同时勒紧……
她现在觉得骑马其实没那么可怕,反而开始感觉还挺有意思的。她时不时看向那些金人骑马的样子,想学着他们的动作要领来控制自己的马。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势来得即急又猛,金人不得已只好提前停下来冒雨扎营。也许是因为下雨的原因,这一次他们给俘虏们也扎上了帐篷来躲避风雨。虽然有了帐篷,衣服还是全湿透了,躲在帐篷里浑身像裹了一层冰般难受。
好不容易等雨停下来,金兵又设法燃起火堆让她们将身上的衣服烘干。赵莞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忽然那么好心,也许是看到不出几天便病倒了一大堆人,他们也急了。毕竟他们的目的是把这些人运往北地去,而不是放在路上一个个病死饿死和冻死。
心里刚刚松了一口气,刚才的侥幸就被接下来所发生的事颠覆了。
金兵看到在湿漉漉的单薄的衣衫下身段若隐若现的女俘们,竟起了□□之心,他们就像一群饿狼一样扑向围坐在火堆旁的女子,将她们未干的还在打着寒颤的身体强行奸污。
赵莞和赵蔷差一点就被几个无名士兵拉走,就在俩人万分惊恐之时,徒班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几脚就把那几个人踹倒在地,指着他们怒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这两个可是二太子和四太子的人,你们竟敢动!”
那几个倒地的人听他一说,连滚带爬地跪到徒班面前像狗一样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小的不知她们是二太子和四太子帐内的,要不然打死我们也不敢。请大人怒罪,请大人恕罪……”
“赶紧滚。以后眼睛放亮点。”
赵莞和赵蔷抱着肩膀惊魂未定地缩在一起,徒班看了看颤抖不已的俩人, “没事了,赶紧把衣服烘干休息,明天好赶路。”
经过昨天一场雨的淋湿再加昨晚受到的惊吓,赵蔷彻底病倒了,突然就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赵莞一急马上勒紧缰绳,踩紧马镫就跳了下来扶起了赵蔷,但她已经晕过去了。
她急得哭了起来,大声朝着一侧的士兵喊:“停下,快停下。我姐姐晕倒了。”
几个士兵听到声音后朝她走了过来,看了看已经昏迷的赵蔷,随即便有人跑去找来了徒班。徒班下了马,赵莞立即跪在他面前,”求求你救救我姐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
她边说眼里的泪边大颗大颗落下来,看起来十分的惹人怜。
徒班看了看赵蔷,用手指在她的鼻息间探了探后,对她说:“你先等着,我去禀报二太子。”
不久后便看到斡离不与兀术一前一后骑着马走了过来。
斡离不看了看已经晕在地上的赵蔷,对身边的人命令:“把她带上。”只简短说了几个字便调转马头快步走了。两名士兵随即将赵蔷架扶着跟在了斡离不身后。
赵莞此时除了眼睁睁地看着赵蔷被带走之外,已经别无选择,到他那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眼泪汪汪地望着被带走的赵蔷的身影,在注意到兀术骑着马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时,她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转过身一只脚熟练地踩上马镫,另一条腿一抬一跨便稳稳坐在了马鞍上,然后一拉缰绳,两腿一夹马腹,“驾”的一声,马儿便走了起来。
兀术看着她一整套熟练的动作,脸上发自内心地扬起一丝浅笑,她是越来越让他另眼相看了。他调转马头遥遥注视着已经渐行渐远的坐在马背上的纤细身影,心里的某个角落变得异常柔软起来。
“驾。”他两腿用力一夹,大喝一声,惊骊便开始有节奏地快步跑了起来,很快便越过赵莞如一阵风一般扬长而去。
赵莞现在是一个人骑着一匹马,所以身心放松了许多,她还不敢让马儿像兀术他们那样跑快步,但她很想试一试。
他们还是每天只提供一次饮食的机会,但现在晚上休息时他们都有提供帐篷,不用像开始几天那样露宿在地上。尽管如此,还是每天都有人生病,每天都有人死去,而死了的人他们就像扔垃圾一样丢弃在路边,任其被飞禽走兽所啃食。行走了半个多月后,已经死了有好几十个人了。赵莞看着走一路死一路的队伍,从一开始的悲痛、无助过渡到了渐渐的习惯与麻木。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何时,这条遥远漫长的北上之路,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赵蔷被斡离不带走后就没有再回到队伍里,一开始的几天里赵莞还在隐隐担心,直到有一天已经恢复如初的赵蔷趁中午休整之时来看她,她才放了心。她知道以赵蔷的性子,挑起斡离不动杀念的机率很小,不像自己。她有时在想,如果她一开始被送进的不是兀术的营帐而是其他人,以她的性子恐怕她早就死了。只有兀术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