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舍前那两人向阿仲投来同情的目光,恰似感同身受!
“感觉如何?”肖京转向阿仲问道。
“我没事,方才用劲过猛,引发旧伤,休息一晚便好。”阿仲道。
肖京点了点头,又对着茅舍前的那两人拱手道:“两位,在下肖京,乃摩睺罗迦掌殿兼凌霜阁阁主莫休座下影修罗,有礼了!”
面目狰狞的汉子应声爽口道:“俺是蒙托,土生土长的离离大草原人,这是俺哥哥钟笙,他是你们中州人。”
这二人并非亲生兄弟,只是如阿仲赛罕这般同住一间石室,感情较深。
那白净书生则作揖行礼道:“小生钟笙,见过肖影大人。”
“这钟笙不但人是他们中长得最好看的,武技也是最厉害的。”那少女瞥了阿仲一眼说道。
肖京闻言则对阿仲赛罕叹道:“这位是紧那罗掌殿洛姬的唯一弟子温珀,她年纪虽小,武技却得洛掌殿真传,已是覆霜城影修罗。”
紧那罗殿亦是须弥山八神殿之一。
阿仲恍然,这温珀小小年纪竟已是影修罗,难怪敢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独带修罗翘魁,她武技了得自然不在话下,只看蒙托和钟笙刚才看自己的神情,便知这两位老哥没少受她欺凌。
赛罕笑道:“我叫赛罕,西境人,不会你们中州人礼数,”接着拍了拍阿仲,道:
“小妹妹真是厉害,我和我兄弟回去把身皮练结实了再给你揍好不好?”
温珀“噗嗤”一声,旋即又沉脸道:“谁是你妹妹呢,你若再敢乱攀亲戚,我就割下你舌头喂狼。”
赛罕闻言作惊吓捂嘴状,心忖这小妹妹这般厉害,搞不好真会割下我舌头,还是少说为妙。
温珀又瞄了一眼阿仲道:“到了覆霜城,你再好好练练,下回还找你打。”
阿仲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这覆霜城定是高手如云,随随便便一个人竟都这般厉害,到了那处,定当潜心苦学一番,决不能叫这丫头小觑了,于是心中决心暗下,点头道:“是。”
明月悬空,夜风瘆人,众人各自挑了茅舍睡了下来。
次日,东边刚刚见白,肖京便叫醒众人起身上路。那温珀一边走一边向肖京抱怨着自己昨晚并未睡足。
山路越走越陡,空气越来越燥,万木凋零,叶落风寒。
“好一片萧瑟秋景,”肖京道:“这秋景过后,则是冬雪覆盖,所谓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便是指这一山之中,可看尽春夏秋冬人间四色。”
众人暗暗称奇。赛罕则暗自恼悔,自己只穿了一条无袖背心,一会下起雪来还不冻得哆嗦。这肖京也不提前言明,自己也好多带一身棉袄。
“你现在已是自由之身,不回去见你的乌莹了?”一旁阿仲低声问道。
“眼下就是想走肖京也未必肯放了我,”赛罕道:“倒不如去覆霜城看看,难得有机会能见识见识这贵霜帝国的中枢核心,也不差这几天,到时看情况不对就开溜。”
“只怕到时想走却走不了。”阿仲担忧道。
“那你呢,你又为何不走?”
“我?我又没地方可去,索性就去当个影修罗。”阿仲苦笑道。
秋风瑟瑟,金菊满山。
忽听钟笙吟道:“飒飒西风满院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君子当独善其身,若这秋菊与桃花一般,当春争艳,又如何绝世而独立呢?”肖京看向钟笙朗声问道。
钟笙眼神数变,回礼道:“肖影大人说得也是一理。但依小生之见,这菊花孤立凉秋,无与争斗,未能尽显花魁本色。”
他言到此处停了一停,举目望远。
但见东方旭日初生,朝气迸发,山中霾雾,无不见曙而散。
“正如这男儿进取之路,必有群枭相争,方显英雄盖世”钟笙娓娓道。
“哈哈,想不到钟笙兄弟年纪轻轻,却有这番独到见解,再下钦佩不已。”肖京洒然笑道:“看来钟笙兄弟对这诗词自是有一番研究喜好了。”
“莫言马上得天下,自古英雄尽解诗。”
二人相视而笑,颇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感。
阿仲对诗词歌赋自是一窍不通,他见温珀正仔细聆听肖京和钟笙交谈,时而面露向往,时而灵眸涟漪,心下即感不是滋味。
赛罕与阿仲同住一室,经年朝夕相处,对阿仲的心思自是比旁人了解,他当下便看出阿仲心中不快,低声道:
“胸有点墨好泡妞,阿仲仍需学一手。”话音甫毕,便扯起嗓子高唱:“阿妹阿妹脸不羞嘞···盯着汉子也不臊嘞···忘了村里阿哥哥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