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仲干笑两声,道:“夫子别动怒,请接着念,嘿,接着往下念。”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夫子,夫子,这又是何意?”阿仲胡搅蛮缠,又问道。
闻人雪霜脸寒了他一眼,微微怒道:
“这是在说,那男子如何想念那女子,什么以琴代语,什么无奈彷徨,哼,真是矫情,腻味死人。”
她说到最后,娇喘紧促,都有些许怒气冲冲样儿。
玉人娇憨如此,阿仲哈哈大笑,大感有趣,他当即得陇望蜀道:
“夫子莫要动气,咱们接着读,接着读,嘿嘿。”
闻人雪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念道: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夫子,这又是何意?学生驽钝,甚是费解。”
闻人雪怒容大盛,她长长吁了一口气,沉声道:
“这是在讲,那男子如若娶不到那女子为妻,便要去死,哼,堂堂男儿,这般儿女情长,寻死觅活,羞煞人也。”
阿仲见她窘态,心下偷乐,更是煽风点火道:
“夫子这么讲解,学生怎觉得夫子不像是在教人诗书,反倒更似···额···更似在吐槽泄愤。”
闻人雪一听,登时火冒三丈,只见她星眸圆睁,秀鼻翘挺,娇喝道:
“好胆!到底你是夫子还是我是夫子?”
“自然您是夫子,天下只有老师对学生狂泄愤怒,何曾见过学生向老师大发雷霆?”
阿仲接着又插科打诨道:
“这诗词只读了一段,还请夫子将它念完。”
闻人雪根本不能再读,她已忍无可忍,但又知阿仲作为学生,发问并无不妥。
若将胸中怒气向他发来,倒显自己小气过分,失了形象。
但见她拍案而起,深深吁出一口怨气,勉力按压心中愠火,怒声道:
“情诗爱词这一套,并非每个女子都受用,你钦慕之人叫什么名字快快说与本夫子,本夫子或许可以指点你一二。”
阿仲未曾料到闻人雪会如此说道,他紫瞳急转,调侃道:
“那女子在学生心中仿若雪中仙子,冰清霜洁,学生深怕自己的多情莽撞搅扰于她,所以不欲说出她姓名,还请夫子谅解。”
闻人雪见他如此为他心上人考虑,怒气立敛几分,她想了一想,道:
“覆霜城中之人,本夫子大都认得,你只需将她样貌说来,如此这般也不算透露她的姓名。”
阿仲闻言微微一愕,抬头瞧了瞧闻人雪,正愁如何对付,蓦地心中一动,痴痴呆看玉人脸面,娓娓朗道:
“翘鼻略淘,小嘴微佻;
肤胜白雪,脸似刀削;
月眉星眸含霜,粉颈香腮带俏;
紧衣凹凸尽裹,秀头马尾及腰;
冷寒身外显,暖火心内烧;
娇兮,娆兮,娉婷又娜袅。”
闻人雪一听,心中大讶,她诧异道:
“这词赋如此押韵,朗朗上口,本夫子可未曾教过于你,从何处学来?”
阿仲笑道:“夫子请看最后一页。”
闻人雪随即将《古风集》掀至末页。
只见那纸面上赫然写着一首小赋,名曰“霜赋”。
那小赋前四句与阿仲方才所念叨的一模一样,只是最后两句却不相同。
阿仲知她心中疑惑,又笑道:
“这最后两句是我触景而发,自己胡乱添改的。”
闻人雪盯瞅眼前这学生半天,心生这些日子没有白教之感,满意地点了点头。
倏地,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俏脸一寒,转过身去,微微嗔怒道:
“你那心上人便对这情诗艳词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闻人雪的脸颊究竟是生寒还是泛红,阿仲并未看清,忽地又听她冷冷说道:
“有时间学这诗词,倒不如给本夫子多看几本兵书,如此本夫子兴许还会稍开心颜。”
言罢,她便随手将身前书架上的一本书籍甩到桌案之上。
阿仲定睛一看,猛然是《狼烟乱》上册。
他心中一动,醍醐灌顶,如蒙大启,正色庄容道:
“谨遵夫子教诲。”
午后阿仲找来赛罕,并告诉他洛姬已然答应助他们离城。
阿仲故意将他说成他们,实不欲现在就告知赛罕自己目前不想离开这覆霜城。
赛罕得知后手舞足蹈,相当高兴。
“不过我们不能连累洛姬,需想一个法子,既能逃出城去,事后又能怀疑不到她身上才成。”阿仲补充道。
赛罕点了点头,他忽地眼珠子一滚,计上心来,兴奋道:
“洛姬掌殿只要有一个正当的出城理由,咱们就可以伪装成罗刹兵,随她出去,事后大可以装成什么都不知道便可。”
阿仲大喜道:“此计可行,回头我便找她去说。”
“我听说沐焕羽最近一直在单独传授律香佐武技,只怕又是为了对付你,可得小心。”赛罕突然说道。
阿仲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听说了。
“这两个家伙神神叨叨的,至于沐焕羽教律香佐什么武技,压根就不让人瞧见。”赛罕又接着说道。
阿仲听他这么说来,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两次与律香佐交手下来,他心中已然明了,若单打独斗,他对上律香佐定是异常吃紧,一个不留神,小命很可能不保。
若是沐焕羽再教他一些针对自己的杀手锏,那自己定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