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仲被他看得脊背发麻,心中又惊又骇,心忖道:“这人如此厉害,连我会瞳术都是一眼便知,想来他所言定然不差了。”
他脑际电光石火般,各种念头接连闪现。他突觉好笑,将右手伸入怀中,把那本《霜元》取了出来,暗道:“沐焕羽这小子心存报复,引我入歧途,难道歪打正着,老子正好天生有霜属元力?”
灰袍人看到阿仲手中《霜元》秘籍,捻须哈哈大笑,道:“沐焕羽虽心存恶意,却反而让你走对方向。不错,眼下你最需修炼的正是你生来即有的霜属元力。”
“只是这《霜元》虽也能提升你霜属元力,但却不是最好的。你且在此稍等片刻。”灰袍人说完便朝院落大门走了过去。
只见他在门口处停下脚步,抬头往吴钩堂牌匾处看了看。他突然腾空跃起,一掌重重击在吴钩堂木匾上。啪得一声,匾额碎裂,尘粉飞扬,碎木四溅。而那匾后赫然出现一卷羊皮纸和一柄长剑。
灰袍人取下羊皮纸和长剑走到阿仲跟前,他看上去神色颇为兴奋。但见那卷羊皮纸有些破旧,表面泛黄,灰尘满满。而那柄长剑通体黝黑,却无剑格,剑柄剑身浑然一体,模样甚是奇特。
阿仲胸中疑惑,这灰袍人究竟是何人,为何对吴钩堂如此熟悉,竟能知晓匾后藏物,难道这物件是他所放,那他又为何要将其藏匿于此呢?
正要开口询问,那灰袍人却先说道:“此乃劲元心法,名唤“青女”,这可是修炼霜属元力的至宝啊。这世上除本···嘿嘿···除了我以外无人练成。我见你天赋异禀,未修霜元,却已有如此强烈的霜气,或可一试。”
话音甫毕,便将羊皮纸递给了阿仲。
他蓦地后退几步,右手架剑,朗朗说道:“剑名‘鬼御’,剑长四尺四寸,藏锋一十七载,代主转赠!”言罢右手一颤,那黑剑泛起淡淡紫芒,隐约能闻鬼神哭号之声,好似剑体之内封藏无数冤魂一般。
只见灰袍人左手捏成剑指,右手一圈剑舞,纵身一刺,使的正是追魂诀。
当得一声脆响,剑尖刺中那大石,大石上积雪又应剑滑落些许,大石亦是微微摇动几下,正如方才被阿仲击中一般,丝毫不变。
阿仲疾步上前,俯身查看。但见大石寒霜深结,白烟袅袅,手指一触,骤然化成粉末。他心下骇然,暗道:“这霜气如此强劲,竟能将大石冻得松脆至斯,以致触碰即散!”
灰袍人微微一笑,道:“你只需依着羊皮卷所载,循循习之,不日之后,亦能如此。”
“敢问前辈是何人,为何在这吴钩堂?”阿仲拱手问道。
灰袍人看向远处,目光射出感慨,捋须道:“这吴钩堂于我来说乃是少时故地,我曾尽洒数载光阴于此。今日不过是心念旧处,特来一看,不想却碰上了你,也算是你我有缘。即是有缘,我便指点你一二,教你稳拿影修罗。
至于我是何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绝不可向人提及此事,你睿智聪慧,自当知晓如何应对。你回去之后定当勤加练习,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心意。三个月后,月圆之夜,你可到此处见我,到时让我看看的你成长。”
话音刚落,他便纵身一跃,腾空而起。但见他凌空踏步,脚未触地,宛若雪雕一般,径直越墙飞去,消失于茫茫白野之中。
阿仲愣怔半晌,心中碎碎念道:“难怪方才我进入院中之时,地上并未发现任何足印。这人竟能用跬步,行于空中,保持不坠。而老子却只能走上三步,这差距是不是大了点!”
他伫立院中,望着灰袍人消失的方向,眼神有些模糊。方才之事,事起骤然,仿似一梦,有些不真实。但手中那卷羊皮纸却在提醒他,这事实实在在发生过。
阿仲忽地发现那人消失处有一黑点,黑点慢慢变大,像是有东西飞将过来。
他灵台一激灵,回神过来。揉了揉眼睛,欲将那物看清,却只听得噌的一声,那物已飞至眼前,正不偏不倚直直插在他脚前一尺雪地之中,嗡嗡颤响。
阿仲定睛一看,那物却不是鬼御剑是什么。灰袍人掷剑力道之大,准头之精,已然到了可畏、可怖之地。
阿仲心中苦闷,暗叫可惜。灰袍人对自己也算苦心一番,但他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胸无点墨,全然看不懂羊皮纸所载高深心法,又不可拿出显人,只怕是要辜负于他了。反倒是眼前这柄剑,自己着实喜欢。
阿仲将羊皮纸纳入怀中,伸手去握剑柄。着手处但觉丝丝冰凉,一股寒意自手入体,却感沁心沁脾。
他将长剑拔将出来,细细把玩。只见剑体青黑,剑身颇重,锋刃极利,此时已然全无适才灰袍人手握之时的淡淡紫芒。
虽无剑格,但剑柄剑刃交接处铸有一鬼神头像。那鬼神面目狰狞,獠牙吞吐,甚是凶煞。剑首乃一骷髅头盖,头盖上细细篆刻一行小字,写的什么,阿仲自然不知。
他收拾情怀,将鬼御别于腰间,又背上自己原来的钢剑,走往吴钩堂内。
刚一入门,顿觉尘灰扑面而来,霉腐之气满地盈天。但见堂内书架林立,兵书典籍均沾满灰尘,散落一地。显然这里已经久未来人,正如肖京所言,吴钩堂没落已久了。
时已过午,暖日照在身上,叫人舒畅。
阿仲离了吴钩堂,匆匆回到住所吃完午饭,便往冰封台走去。
他顺一台阶逐级而上,来至冰封台顶。这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