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肖小苗“唰”地瞪大已经迷迷糊糊地眯上了的双眼——什么意思?
这个臭小孩为什么说“不要生气,我只要你陪”?!
难道……他以为她刚才之所以赶走那个嗲声嗲气的女护士是因为……“吃醋”吗?!她明明只是看不惯这种恶心做作的人在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却来打扰她睡觉而已!她犯得着为了争夺一个小孩的“陪护权”而跟一个恶心的女人争风吃醋吗!
她觉得这时候绝对有必要澄清一下自己!哪怕只能用猫咪的语言也好。
“喂!臭小孩!你给我搞清楚……”
她刚将身体扭过来这边抬头看去,却感到视线被一个庞然大物猛然一挡,紧接着脸上被一个温热而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连嘴巴和鼻子都被突然封住。
“喵?!”
肖小苗定了定神,看见眼前遮挡她视线的,分明是凌辰的脸庞;那落在她脸上的是一个吻吗?她又不是真的是他的宠物或者小熊玩具,是随便让亲的吗?!
“臭小孩!居然敢吃你姐姐我的豆腐!长本事了是不是?不想活了不是?!”肖小苗一边尖叫着,一边蹬手蹬脚地反抗,用没忍心开爪的小爪子用力推开凌辰的脸,扭动着身子要从他的臂弯里逃跑。
“嘻嘻……”凌辰毫不在意地笑着,美滋滋的笑声里分明透出一股奸计得逞的得意。他迁就着肖小苗的挣扎将脸移开,手臂却没有放松,不依不饶地继续将她圈在自己的身边,直到感觉到她不再反抗了,才满足地拉好被子,闭上眼睛。
哼,这个臭小孩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平常搂搂抱抱就算了,这会儿居然还敢上嘴亲。要不是看在他伤得不轻的份上,她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肖小苗一边这么有的没的寻求着心理平衡,一边在被安全感的包围下身体和思绪都开始不由自主地放松起来,很快就睡着了。
“凌先生,珈唯管家在外面等。”
三楼书房的橡木大门外,保镖按下墙上的对讲按键,询问声通过外面的对讲设备传到房间里。
“进来吧。”
随着凌天的一声回应,门口的保镖毕恭毕敬地将门推开,珈唯迈步往门里走去。
书房里在被搜查的时候弄乱的东西还没有重新摆放整齐,几个到天花顶的书架下面堆满了被翻得七零八落的书籍、东歪西倒的艺术品,甚至有几件被从衣帽间里带出来的衣服,已经踩满了鞋印;中间的写字台椅也没有在该在的地方,所有抽屉都被抽了出来,倒在地面上;地上还残余着修理里外两扇门的时候留下的木屑和墙灰,原本光洁明丽的大理石地板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如果不是空间比较宽广的缘故,这里简直就没办法待下去了。
珈唯刚一只脚踏进书房,就不由轻轻皱起了眉头。
“这里还没收拾,到处都是灰尘,怎么将天哥的早餐送来这里了?”珈唯侧过头去低声问那保镖,还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看他是不是新来的。
保镖低着头往房间深处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低声道:“是凌先生的意思。”
珈唯微微点点头,继续往房间里走去。
空旷的书房里没有人,中央的写字台上放着一盘显然一口也没有动过的英式早餐和一壶祁门红茶。阳光从对面的那排落地窗外透过白色的窗纱照射进来,在大理石地板上投一个修长的身影。
“天哥。”珈唯穿过落地门窗,走到外面的露台上。
这个露台也许就是整栋房子保持得最整齐的地方了。鹅卵石滩、栈道小路、藤编躺椅还有修建整齐的三角梅都基本上没有被破坏到,只是几张玻璃桌椅被挪了位置而已。
凌天正背对着书房的方向,靠在白色的原木栏杆上,浸沐在清晨的阳光中,背影挺拔而孤傲。一缕白烟从他支在栏杆上的手指间若有若无地升起,随风吹散。
珈唯站在凌天的身后,“天哥,是今天的早餐不合胃口吗?”
“挺好的,放着吧。”凌天说着又抽了口咽,长长地呼了出来。他的目光似乎正远眺着远处的景物,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在眼里。
珈唯微微颔首,一顿后才道:“天哥,那个人似乎出现了。”
凌天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珈唯。
“那人很聪明,似乎已经对顶楼这里产生了兴趣。”珈唯继续道,“不过,也许是同时也留意到了这里安装的监控摄像头和红外线报警系统的缘故,所以,昨晚只是在周围徘徊。”
凌天将指间的烟蒂随手塞进旁边的烟灰缸里,“如果足够聪明的话,那人应该很快就会发现这当中的‘漏洞’的。”
“天哥,这个会是朝爷的人吗?”珈唯凝眉道。
“最好是。”凌天的双眸中掠过一丝凌厉。
珈唯点点头道:“现在中东和北非的市场都已经等同于交给江北拓接管了,天哥的手上就只剩下一些几乎没有业务量的市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只老狐狸的势力就等于跟九哥平起平坐了。他一旦得势,一定会不失时机地做出打击我们的事情来。”
凌天反手抓起一包放在栏杆的木墩子上的香烟,抽出一根,珈唯立刻上前一步拿起旁边的金属打火机给凌天点上火。
凌天抽了一口烟,淡淡道:“朝爷如果要重用这只老狐狸,他早几年就已经坐大了。”
珈唯的目光追随着凌天口中呼出的烟圈,镜片后的双眸中露出了一丝释怀的笑意。